他拊掌,撑着桌案起身,
“确实不像是觉得你拿不出手!更像是花心郎在外金屋藏娇,养了个外室,生怕被别人看去、听去。”
萧京墨右眼皮狂跳了几下:
“临深慎言!”
齐渊沉默,萧京墨耐不住,补了句:
“我可是,得了她娘亲首肯,光明正大在追求于她!”
“你方才不是说,你怕令她情绪波动,让她娘亲亦先瞒着她吗?你这润物细无声之策,还当真是……一点回声都无啊。”
齐渊这话落下,便又挨了萧京墨一记眼刀。
齐渊不再吱声,萧京墨却又有些急了。
“不是要指点于我吗?”
齐渊端起手中空着的茶盏,晃了晃:
“有些人,也不像是求人指点的姿态啊。”
不一会子,一壶上好的桂花龙井,并着几盘精致糕点,被送进书房。
萧京墨亲手为齐渊再斟满了茶水,而后便直瞪瞪望着他。
齐渊倒毫无负担,在萧京墨吃人般的眼神里,悠然自得地吃着糕点、喝着茶水。
直待他自个儿觉着满足了,方浅笑了下:
“子染所缺,便是日常对外间那些市井人家家长里短的好奇心,你若是……”
“快些!”
萧京墨透窗忘了眼天色,急催着。
再去晚些,那人万一又等急了,生了气性怎办?
“既她是那般心态,你便拿人外室女争博上位的那套招数来使,定能成事。”
齐渊一本正经道,
“首先,子染你得寻一个机会……”
待齐渊长篇大论结束,萧京墨眉峰已拧成了一团麻花。
这……能成吗?
“放心,一切交给我和殿下。”
齐渊临离前,拍了拍萧京墨肩膀。
萧京墨疾步踏入宋烟烟房中之时,日头已盛。
宋烟烟纤瘦身影背门、面窗而坐,右手握着瓷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桂花酒酿中舀着。
萧京墨并看不清她面庞,却看到透窗而入的热烈阳光,被她舀着的酒酿反射成了无数细细碎碎的光点。
光点衬得她手上尚未褪尽的那些疤痕愈发明显。
他心头不明缘由地抽紧了去,脚下匆促两步,到得案几边。
“我来。”
他未同她挤那长凳,只于旁站着,接过她手中瓷勺、端起青花碗,舀了勺酒酿往她嘴里送去。
宋烟烟被映照得灿亮的双眸,只忽闪着眨了两下,便启唇含入了那口酒酿。
自然得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酒酿很甜。
那人来了,本该更甜些。
可今日却有些怪异。
等人的那个,并无甚脸色,被等的那个,反倒是满面无由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