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晨好,今日来得这么早。”
江柚凝起身问安。
巧蝶亦于旁垂首福身,未有吱声,只是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江姨,昨日听闻宋烟胃口不好,今日令膳房多熬了几款,看看她欢喜哪样。”
萧京墨话音听来有些紧。
他自个儿亦不知为何,无端觉了些局促。
“世子费心了,怎好这般劳烦膳房师傅。”
江柚凝闻言,叹道。
萧京墨默了一阵,终究未去开那食盒,而是转向江柚凝道:“宫中来人传召,我须得入宫一趟。我将元叶留在院中,江姨若有需,直可令他跑腿。”
顿了一会子,又补了句:“若有急事,让他持令牌即刻入宫寻我。”
这是自那日出事后,他第一次要“长时间”,去往“另一地”。
无法将她看在眼皮底下,无法即刻到达、即刻获息。
人还未出院子,他便已觉了极重的忧思和焦虑在心头扩散。
他想,王府和别院的距离,恐是他如今能承受的,最远的距离。
萧京墨行近床畔,深望了宋烟烟一眼,低声道:“好好吃东西,莫让江姨忧心。我挑了几本书册,晚些会送来,但你还是应以休息为主,莫要太过伤神。”
宋烟烟小心仰首,望着床畔正垂首凝视着自己的人。
晨阳初露,夏日灿然光迹自小窗透入,洒落他满身。
熠亮面颊,透着莫名的温和、柔暖。
只眉峰稍蹙着,那双眸子亦伴着极重的忧虑般,晦沉不明。
她欲出声应他,却听他已又顾自交代着:“我办完事,即刻便回来。”
宋烟烟稍愣,他已转身大步离去。
院外廊道间,不知何时出了房门的巧蝶,正与陈公公附耳私语着什么。
陈公公垂首认真听着,间或点头。
萧京墨见状,跨步向前,冷声道:“巧蝶姑娘当懂得守紧自个儿的嘴。”
他话语直白,全无一丝客气。
陈公公面露尬意,巧蝶倒是似全未在意,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身子:
“回世子,奴婢如今已然是宋大人的人,自然一切为宋大人着想。”
萧京墨面色愈僵了几分:“巧蝶姑娘自小长于宫中,当懂得规矩,日后当得允准,方能进出主子房间。”
“奴婢是宋大人的人,要遵什么规矩,自然也是宋大人说了算。”
巧蝶话落,福身急急进了院,只口中尚喃喃了句:
“早知方才就不帮他开脱,看他如何收场。”
太后宫中。
萧京墨见礼后,太后抬手示意萧京墨相扶,携他至后花园一凉亭内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