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几个月,她都不曾断过言御医所开的滋补之药。何况侯有范到了朝华宫当差后,日日为她做药膳。若她没问题,便只能是萧景飏的毛病了。
言御医见陛下忧心忡忡的模样,以为陛下龙体欠安。不敢有半分懈怠,仔细把了半晌脉。
言御医心中疑惑,从脉象看陛下龙体康健并无异样。难道是他医术不精,一些细微的症状诊不出。
言御医的迟疑不语,更让萧景飏惴惴不安,掌心不由冒出细汗。
言御医起身,恭敬言道:“陛下龙体安康,并无异样。”
萧景飏脸色一沉,声色俱厉道:“言御医,可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朕定能绵延子嗣?”
言御医撩袍下跪,明白了陛下召他来所为何事,从容回道:“回陛下,微臣虽敢保证,但子嗣一事,亦有缘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或许是缘分未到。”
“缘分?朕看你是在糊弄朕。”萧景飏冷笑一声,一掌怒拍在短案面上。
震得上面摆放的杯盏瓷器碰撞,发出咣咣当当的响声。
江婉莹心惊肉跳再不敢坐,急忙起身下跪。
郝守信在门外,亦是心惊肉跳,暗自猜测陛下为何发怒。
“那你说,缘分几时能到?”萧景飏恼羞成怒,急赤白脸斥问。
言御医战战兢兢,提议道:“陛下,召幸不多,多宠幸几位娘娘,总会有人遇喜的。”
萧景飏气得唇齿发抖,这馊主意算哪门子办法。眼光定在江婉莹的身上,见她低垂着眉眼,唯唯诺诺似乎很怕的样子。
这不是添乱吗?莫说他不肯召幸其他人。这江婉莹听了还不得多心,只怕又要吃醋与他置气。
反正言御医也无什么好主意,萧景飏不耐烦道:“退下吧。”
言御医拎上药箱,疾步如飞退了出去。
郝守信十分有眼力劲,忙将殿门关上。
言御医举着官袍的衣袖,擦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郝守信挪到言御医身旁,想打探一番。不然伺候陛下时,言语无心恐说错了话。悄声问道:“言御医,陛下为何震怒?”
陛下怀疑自己不育之事,借言御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相告旁人。
言御医擦干汗水,推脱太医院尚有事情,脚底抹油开溜了。
暮色染空,寝殿内灰暗下来,更有一股让人压抑的沉闷。
萧景飏过去将烛火掌亮,折返回来扶起不敢起身的江婉莹,口吻懊丧:“真没想到,朕真的有病。”
江婉莹险些笑出声来,憋着笑安慰道:“陛下,我觉得言御医说的没错。子女亦讲究缘法,或许真的是缘分未到。”
萧景飏半信半疑道:“你入宫四月,一直未有动静,看来十有八~九是朕的问题。”他神色颓丧,慢慢坐到了短榻上。
江婉莹贴过去,坐到他身旁,倚在他肩头,语调轻快道:“陛下未免太过贪心,有些夫妻成婚一两载,方有子嗣,更有甚者数十载呢。我入宫才四个月,与陛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不想这么快大了肚子,我尚未与陛下缠绵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