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萧景飏一进来,略有慌张的眼神。汪太后尽收眼底,深知皇帝这是真的动了情了。她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皇帝喜欢女人,便可早日开枝散叶。忧的是,红颜祸水,天子怎可被女子迷惑。
汪太后假笑劝道:“既然江才人并无损伤,哀家就罚淑妃禁足一月,陛下,觉得如何?”
江婉莹手掌交握不由握紧,这太后为何突然变了主意。
崔淑妃已然喜形于色,万幸不必降位分,忙磕头道:“妾甘愿领罚。”
萧景俪沉不住气,嚷嚷道:“母后方才不是说,要降淑妃为召媛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汪太后瞪了一眼公主,迎上萧景飏诧异的眼神,不慌不忙解释道:“妃嫔之间争宠实属常事,而况并未伤到江才人,禁足一月小惩大诫就得了。”
萧景飏不愿就此放过崔淑妃,以她的性子有一就有二,只怕是不得安宁。
萧景飏接过齐尚宫奉上的茶水,不怒而威道:“小惩大诫?上次淑妃出言不逊顶撞于朕,禁足过后仍不思悔改,今日又犯下错事,可见禁足对其无用。淑妃不是仗着位分比江才人高,便可随意欺辱。母后,朕倒觉得,降为召媛,方能让其涨涨教训。”
若是皇帝执意如此,众人面前也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不至于为了崔淑妃,让她母子失和。
汪太后不得不妥协,张口欲言。太监通报:“皇后娘娘到。”
颜安如一袭明黄凤袍,本该是温婉高贵。可惜夜夜受着百日断肠丸的折磨,日渐消瘦掩盖不住一身病弱之态。
颜安如慢慢行到人前,向太后与萧景飏行礼。
汪太后察觉异常,关切道:“皇后瞧着精神不济,可有让御医瞧过?”
颜安如一如既往地温和笑道:“劳太后挂心,妾近来不思饮食,御医也瞧不出长短,许是受苦夏折磨,或许待到秋凉,便可无药自愈。”
眼下虽是初秋时节,暑气仍有残留,汪太后也便信了这等说辞。
随后将崔淑妃所犯之事相告,便问道:“皇后觉得当如何处置?”
颜安如无意对上萧景飏冷漠的眼神,急忙扭头闪躲。终究是她无颜面对萧景飏。
待她死后,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她的亲人。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皇后之位要落在谢良妃头上。
谢良妃久不回宫,每每问起太后,太后皆是顾左右而言他。她认定,陛下母子是有意护着谢良妃,让其成为下一任皇后。
她深知慕娴妃与崔淑妃定会互不相让,争夺皇后之位。既如此,不如由她来做个得罪人的恶人。也算卖陛下一个人情,但愿陛下能饶过他父亲与幼弟一命。罪不及外嫁女,她不担心嫁人的两个妹妹。唯独放不下幼弟,无论如何得想法保住。
颜安如不着痕迹,为难道:“淑妃妹妹也是一时糊涂,可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若是不严惩,恐怕日后人人效仿。妾觉得降淑妃为美人,升江才人也为美人。两者位分相同,既有杀鸡儆猴之效,又能安抚江才人受了惊吓。太后与陛下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