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乖乖听话,回道:“也好。”侧身到苏木身旁,二人行到回廊之下暂时避雨。
苏木的眼神阴郁,仰首观雨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宁郡王站立不安,先是负手而立,后又抱臂而立,惶惶开口:“那个,苏木姑娘,有关陛下的传言,是真是假?”
苏木诧异看向宁郡王,问道:“王爷突然问起这个作何?”
宁郡王垂下手臂,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本王曾答应过亡妻,护两个孩子一世周全。以本王那两个儿子的资质,实在不是最佳的过继人选。如今诚亲王薨逝,他又无子嗣,陛下不会,当真要过继本王的子嗣吧?”
苏木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哪里清楚陛下的龙体是否有恙。不过宁郡王的态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苏木往后挪了一步,躲避飞溅而来的雨滴,略有嘲讽道:“人人都向往无上的权利,对其趋之若鹜。王爷当真舍不得儿子,抑或有更大的野心?”
宁郡王听出苏木的嘲讽与质疑,没有丝毫恼怒与惊慌,反倒耐心解释道:“本王的先父当年便是保持中立,才未受梁王谋反一案的殃及。本王只是个郡王,无才无德,人贵在自知。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好生养育两个儿子长大,别无他想。”
苏木半信半疑,笑道:“苏木只是一枚棋子,落子何处,全凭陛下心意。王爷还是死心吧,在苏木这里是套不出话来的。”
宁郡王依旧好性子,追问:“姑娘的本名是何?”
苏木斩钉截铁:“无可奉告。”
宁郡王眼见没有问出一丝一毫的消息,将纸伞塞给苏木。不顾风雨,扬长离去。
苏木望着手里的纸伞,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自语:“我的名字是……”
一个闷雷乍起,苏木神色一震,目光含恨咬牙切齿低低道:“崔文行,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她撑开纸伞,步履坚定去往厢房。
宁郡王在屏风后宽下湿衣,露出健硕的后背。
有人叩门,相问:“父王,您在吗?”
宁郡王听出是幼子的声音,扯着嗓子应道:“你不在房里歇着,不怕淋了雨加重风寒。”
房门外有一大一小的人。大的十七八岁,是小世子奴仆。奴仆健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胖乎乎的小世子自作主张推开房门,从奴仆手里接过食盒单独入内。
宁郡王换上一件干爽的雪缎寝衣,从屏风后出来。
小世子急忙从食盒里,捧出一碗姜汤,憨厚讨好道:“父王,近来多雨,孩儿怕父王如孩儿一般受了风寒,特意为您送来一碗姜汤驱寒。”
宁郡王喜眉笑眼,接过来夸道:“臭小子,都知道心疼老子了,孺子可教也。”话毕,十分豪爽将一碗姜汤尽数灌下。
恰逢,苏木到了房门前。
小世子奔到房门外,欢喜唤道:“苏姐姐,也快来用一碗姜汤驱驱寒。”拽着苏木进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