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行不以为然道:“全部过继,你倒敢想。除非宁郡王有第三子,否则绝无可能。”
这话一语点醒梦中人,二人异口同声道:“让他续弦妻生子。”
慕晚思正巧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若非宫中已有妹妹慕娴妃。
原想着找机会塞入后宫,听闻陛下不能人道就此作罢。如今为了家族利益,嫁与宁郡王为续弦,倒也不算委屈了女儿。
慕晚思自觉胜算在手,眉开眼笑故作姿态,对崔文行辞行:“本官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崔文行不动声色,心中亦有了盘算。瞪了一眼崔远之,命道:“回府。”
崔远之的三魂六魄都被苏木勾走,对于父亲的话充耳不闻。眼巴巴瞧着苏木搔首弄姿,挽住宁郡王离去。
崔文行偷偷掐了一把崔远之胳膊,斜眼鄙夷拂袖而去。
孟秋多雨,晴日隐遁无踪。漫天灰青的暗云,洋洋洒洒降下急雨。
不消片刻,满城烟雨。街上行人匆匆,各色油伞穿梭在雨雾中。
马车停稳在崔府门前,车夫冒雨放下马凳。管家从正门出来,手里拿着两把青色纸伞上前相迎。
见崔文行下了马车,管家立即撑开其中一把纸伞,一大半遮挡在崔文行头顶上。顺势又将另一把纸伞,递与崔远之。
管家不顾肩头落雨,低声回禀道:“主子,宫里方才来人了。陛下有旨,让主子您明日起官复原职。”
崔文行错愕惊道:“此话当真?”离三月之期只剩不足十日,提前恢复原职,怎能不令他诧异。
雨声嘈杂,崔远之并未听到父亲与管家之言。
崔文行乜斜着崔远之,守着个吏部侍郎。竟然没有提前收到一丝丝风声草动,也不知儿子这个吏部侍郎,整日都在衙门做些什么。半分圣意都揣摩不到,何以能将官位做的长久。
三人踏雨而行,须臾间到了正堂。
管家识趣下去奉茶。
崔文行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那个苏木,看着将宁郡王迷得五迷三道,送消息与她,让她尽快怀上宁郡王的孩子。”
崔远之尖酸刻薄道:“她一个风尘女子,多半生养不了。即便能生,这种下贱的身份生出孩子,怎能入得了宗室玉牒?”
崔文行不以为然道:“慕晚思可是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若是与宁郡王这门婚事成了。先机占尽,我们崔家如何再与之一较高下?”
崔远之依旧不以为然:“虽说嫁娶自由,宁郡王若是续弦,总要知会一声陛下。孩儿倒觉得,这门婚事未必就能顺利达成。”
崔文行倒是认同这一点,分辨道:“据为父所知,宁郡王表面看着蠢头蠢脑,实则大智若愚,更何况宁郡王可是个情种。不仅为亡妻守丧三载,连个侍妾也不曾有。既然苏木能讨他欢心,想必是真心喜欢。为父的意思是,只要苏木能牢牢抓住宁郡王的心,慕晚思的女儿便嫁不进郡王府。”
崔远之勉为其难应道:“孩儿,这便递消息与苏木。”
崔文行挥手阻拦道:“不必了,为父早有安排。”
崔远之暗自气恼,也罢见了苏木也是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