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猜到,或许汪宁是被萧景飏秘密派出去的。抑或与那日谢良妃的哥哥谢忠勇的信函有关。
事关朝政大事,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有些后悔心软答应公主之事。
江婉莹摇摇头,嘟囔道:“人不可言而无信,既然答应了公主,就得说到做到。”
江婉莹细细擦净身子,更上一件紫蒲色的薄纱寝衣。曼妙的身姿,隔着贴身的月白心衣若隐若现。
行到铜镜前,梳理一下青丝,准备上床榻上小憩一会。
她取下金簪棍,如瀑的青丝垂荡及腰。倒了些许桂花油抹在发丝上,暂且遮掩沾染的烟熏味。而后捏起檀木梳篦,梳理起三千青丝。
抬眸瞥见原本的红木妆奁旁,摆着方才郝守信送来的紫檀木的镶金妆奁。
江婉莹放下梳篦,好奇打开了妆奁。
本以为萧景飏只是随口说说。
毕竟他日理万机,将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抛之脑后亦在情理之中。哪知他真的信守承诺,加倍补全她贴给何婆婆的钱财。
江婉莹笑靥如花,对每一件首饰都爱不释手。把玩一支如意银簪,又端详起一支并头芍药金簪。
她倒也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从前母亲尚在时也在母亲的妆奁里见到过。
她那时年幼,不到戴簪的年岁。家道中落到了元侯府,年岁到了只有普通的木簪子可戴。
入宫后的所穿所戴,都是按才人规格由尚衣局备好的。
末等的才人,也就两三件像样的金簪罢了。银簪更是最普通的样式,不似今日的做工花纹都十分精致。
不经意间想起萧景飏那句:“阿莹,给我生个孩子吧!”
江婉莹羞得玉容霞光,捂着脸窃笑不止。
瞟见铜镜中的自己眉眼带笑,再无在元府时的愁苦与孤寂。
才升起的欢喜,霎时烟消雾散。明明知晓他是天子,不可能一辈子宠爱自己,可依旧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对镜自怜自艾几息,幽叹一声起身。连妆奁都懒得合上,行到床榻前随意竖躺了上去。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听见脚步声靠近,江婉莹纹丝不动,闭着眼懒洋洋道:“夏尚仪,我想小憩一会。”
无人应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飘来。
江婉莹错愕睁眼,萧景飏正居高临下温柔俯视于她。
萧景飏见她要起身,贴心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眼疾手快托住细腰,将人捞起拥进了怀里。
夏尚仪怕她受凉,将殿内的冰鉴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