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感觉变变扭扭的,她好像又变成他的外室了,又回到当初住在别院的那段时光了。她倒是也明白赵槃是为她好,但是住在别院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只是小住,你想回来,可以随时回来。”他握着她的手心,“……而且,我也随你一起。”阿弗飞快地吐吐舌头,“算了,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不麻烦你了。要不然,我又成千古罪人了。”此番她已经惹得他手下许多人不快了,要是再把太子明目张胆地弄到别院去,那些人还不得吃了她。只这么细微的表情流露,赵槃已然看懂她的意思。他沉吟着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很多人为难你是不是?”阿弗蓦然感觉那个熟悉又霸道的他又回来了,连忙摇着头,“不是。”赵槃恍若未闻,低沉悠远地说着,“那你想报复回去吗?我可以帮你。”阿弗瞳孔蓦然放大,连连摆着手,“不要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怎么好意思用“报复”这个词呢,毕竟,是她先做错了事。赵槃微凉的手指刮着她滑腻的脸蛋,见姑娘着实是为难得紧了,便没再逗她。这些天,她受了很多的折磨,他能看得出来,从她黑青的眼窝、颤抖的嘴角就能一目了然。他娶她,自不是叫她来受罪的。可是世事总是阴差阳错,她总是受着各种各样的委屈。他如何落忍。“你没必要迁就。”他指尖覆着她的眉眼,动作又轻又缓,“有什么事藏在心里,或者有什么委屈,都要跟我说,懂么?”……阿弗走后,陈溟走了进来。陈溟禀,那日在城门口,羽林卫捉到了一个意图逃蹿的细作。那细作一副书生模样,乃是皇后党羽,趁着淮南王造乱想要蒙混出城,当即就被扣下了。赵槃冷淡问,“是谁?”陈溟道,“是景峻,殿下。便是因为此人,当日太子妃才会冒险去皇城的。此人贪生怕死,误以为我等也是淮南王叛军,还想着把太子妃的行踪说出来,来保自己的命。”赵槃丝丝讥诮,“又是他。”陈溟请示,“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此人?需要告诉太子妃吗?”赵槃长叹一声,漠然挥挥手。“既然是皇后的人,理应还回去。”他语调一如往常,淡淡地说着,“你知道该怎么做。”还回去?外男不得随意进入宫中。太子的意思是,把景峻送去给皇后当内监?陈溟蓦然明白,“属下遵命。”陈溟刚要退出去,便听赵槃叫住了他。这次的语气微微带了点犀利,“太子妃,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要敬着护着。”陈溟一愣,须知太子说得乃是那件事。他抿了抿唇,“属下明白。”作者有话说:山居[]立秋这日,阿弗收拾了衣物首饰,准备搬去别院小住。不知情者皆以为太子厌了太子妃,连东宫都不叫住了,才贬谪她去别院去禁足思过,想来把她废了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赵槃的行为似乎也印证了这些谣言。阿弗听了这些话,只装作没听见。且不说赵槃是跟她演戏的,就算赵槃真厌弃了她要把她送走,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车轮滚滚,走了很久很久,阿弗感觉一直在上坡……直到来到一处隐蔽的宅院。这处宅院和以往她住的都不同,三面环山,唯一的山口处还有一片大湖,水深百尺,来往行人都必须要乘船才能通行。青峦叠翠,曲径通幽。阿弗站在山口怔怔看了半晌……赵槃这是要让她与世隔绝吗?银筝撑来乌篷小舟,“姑娘,上船吧。”阿弗存疑,“我要在这里住多久?”银筝道,“一会儿咱们过去,小舟会被收走。什么时候再来接姑娘,姑娘就什么时候回去。”阿弗茫然眺眺头顶如聚的群峰,又望了望脚下碧幽幽的湖面。天哪,纵使有猿猱那般飞檐走壁的本领,也难以从这地方翻过去吧?船还要被收走……看来她进去就别想出来了。她可真是来关禁闭的啊。她怀疑她饿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阿弗手里握着的包袱紧了紧,“我之前可不知道要住在这儿……”——她要是知道铁定要在东宫赖着的。她是喜欢归隐的生活,但她没说喜欢这种鬼地方啊?别说跑路了,看着这危山深水的都叫人害怕。银筝委婉笑了一下,“都是殿下吩咐的,也都是为了您能安心养胎。您别磨蹭了,赶紧上船吧。”阿弗仰天闭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赵槃,可以,真有你的。这跟个天然的笼子有什么区别?她有点怀疑他是在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