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劝慰连连,不多时便来到了院门口。
时异见宁问归拔腿便欲往里闯,急忙伸开胳膊挡在门前,面无表情道:“小姐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这道门。”
宁问归冷笑一声,咬牙道:“我今日还非进不可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拦我?”
话音一落,时异便拔出刀来横在身前,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江连镜赶忙上前打圆场,拦在二人之间劝道:“有话好好说,别闹出血光之灾来。”
宁问归嗤笑一声,推开他便去拍打院门,一边拍一边高声喊道:“江御暮!你别在这扮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江连镜这下忍不住了,厉声喝道:“姓宁的,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长姐若在府中,听到你对她如此不敬,定然不会饶你!”
时异虽然拔出了刀,却不愿贸然与宁问归交手,毕竟对他的实力不甚了解,不知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于是他也跟对方讲起道理来:“少爷说得很是,依小姐的脾气,她此刻若在府中,定不会对您避而不见。”
宁问归仿佛被他们说动了,不再拍门,负手走到时异面前,冷冰冰问道:“她去哪了?”
时异斟酌片刻,撒谎道:“卑职不知。”
宁问归又问:“她何时回来?”
时异依旧不交实底,糊弄道:“入夜前必归。”
宁问归听罢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他走远以后,江连镜欣慰地拍拍时异的肩,夸赞一句“不错,很称职。”紧接着也走开了。
行至一处拐角,江连镜走出了时异的视线范围,宁问归正在这里等候。
“然后呢,还做什么?”江连镜问。
“借你院里的厢房一用。”宁问归解释道,“容我换身衣裳。”
于是二人一道来至江连镜院中,这里仆役不多,都是信得过的,不必避人。
宁问归进屋换上一身不大起眼的衣衫,并未急着出门,反而坐在屋里耗起时间来。
江连镜在门外越等越心急,索性象征性敲了敲门,继而走进屋来查看情况。
“换完衣服呢?还做什么?”他好奇道。
宁问归慢悠悠倒了两杯茶,答道:“小殿下让我掐好时间,等到未时三刻再行动。”
江连镜本想追问一句“什么行动”,可是此话将到嘴边,他却忽然顿住了,嘴唇颤了颤,只问出一句:“小殿下……是谁?”
宁问归听罢,心中暗道不好,接着又责怪自己嘴比心快,答话时忘了江连镜还不知道小殿下的真实身份,一时竟没想起来改换称呼。
既然江连镜已经生疑,宁问归总不能敷衍过去,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他愈发胡思乱想起来。
于是宁问归面不改色道:“事关涵州,请恕在下不能明言。只能说……在下与江小姐都听命于此人。”
江连镜半信半疑,追问道:“敢问宁兄,这位‘小殿下’是男是女?”
宁问归继续遮掩道:“是位男子。”
江连镜猜道:“宁兄既然称他为‘小殿下’,想必此人年龄不算太大吧?十七?十九?”
宁问归马上否认,还有意误导道:“不不不,所谓‘小’,只是辈分略小。实际上,他比在下还年长十岁呢,将至而立之年。”
江连镜闻言一怔,继而盯着他的双眼,轻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
宁问归陪着干笑两声,用喝茶的动作掩饰心虚。
江连镜没有刨根问底,因为此刻已经没必要追问了,宁问归方才那番话已经提供了足够的线索。
试问,如果宁问归所言非虚,他和江御暮当真都听命于一位神秘的“小殿下”,那么在江连镜打探他的性别与年龄时,宁问归就应该三缄其口,一律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