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暮明显不太情愿:“可我——”
不等她反驳,宁问归便已猜到她的顾虑,安慰道:“公主殿下让我转告您,您要做的只是把这颗棋抓稳了,至于后面的事,都由她来布局。不必担心,她绝不舍得让您在后宅虚度时光。用不了太长时间,您二位便会母女重逢的。”
语毕,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信封上工工整整写着一列小字,“爱女御暮亲启”,是长公主的笔迹。
江御暮拆开信封,宁问归与江淮照都自觉走远了些,留她独自读信。
不多时,他们便听到她轻笑了一声,还低声叹道:“原来如此。”
江御暮将书信收好,走到二人近旁向对宁问归道:“这批人何时出发?”
宁问归答道:“您若有办法成为太子妃,待婚讯传至涵州,他们便会即刻动身。但若此事实在难成,咱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按您原定的计划往下走。只是……这样一来,红英姑娘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
是啊,她在皇帝面前言之凿凿,说江御暮就是太子的正缘,还扯上了药炉续命一说。倘若江御暮骤然与旁人成婚,只怕费红英便要绞尽脑汁去圆这个谎了。
其实圆谎倒还不算太难,左一句天意因果,右一句祸福相依,糊弄糊弄,只要能编出一个新的“续命之法”取信于皇帝即可。
难的是——江家离开京城后,费红英在朝中便只能孤军独战,若是遇到变故,也无法及时与江御暮沟通求助,只能随机应变,尽量保全自身。
江御暮从前也考虑过,要不要带她一起回涵州,但费红英执意要留在京城。
她的原话是:“这点风险算什么?我娘当初在战场上那可是滚过箭雨的,我若怯阵苟安,岂不是丢了她的脸么?更何况,咱们好不容易才骗来这个国师的名头,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反正我不依。”
她们不得不承认,回到涵州的费红英只能女承母业,做回医者的老本行;留在京城的飞鸿影却大有可为,管他皇帝还是安王,都被她的“神通”迷了眼。
江御暮思索之际,又听宁问归补充道:“对了,公主殿下还说过,您若愿意依她的意思行事,便放手去做。若实在不愿与那个太子多有牵扯,殿下也不会勉强您。”
江御暮会心一笑:“知道了,我先试试吧。只是此事有些难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宁问归知道,她这便是愿意遵循母命之意了。
如此一来,他肩上的担子瞬时轻了不少。
“小殿下,还有何事是我帮得上忙的吗?”他问。
江御暮微微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忽然灵光一闪,笑出了声。
宁问归一头雾水:“您笑什么?”
江御暮一手按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正色道:“我终于想明白,我娘为什么会派你来了。”
“您想明白了?我自己还糊涂着呢!”宁问归这下来了兴致,连神情都软了几分,“小殿下,您就大发慈悲,帮我解惑吧。”
江御暮伸出一只手朝他勾了勾:“玉佩给我。”
宁问归连忙照做,把玉佩放入她的手心。
江御暮用食指点了点玉佩背面的小字,问他:“你这个身份在外头的风评如何?”
宁问归摇摇头道:“不怎么样。”
江御暮把玉佩收入自己怀中,微笑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