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京郊河畔。
江穆二人共乘一辆马车,赶往二十里外的双瑛布庄。
护院们见到太子车架,连忙迎上来将二人扶下马车,而后跪拜行礼,询问来意。
穆归衡面无表情道:“本宫此行,是为拜访你家林庄主。”
众人闻言,互相交换几个为难的眼神,半晌才有一个胆子大些的答话道:“回禀殿下,庄、庄主近日去瑾州谈生意了,要过、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穆归衡不悦皱眉:“那庄主夫人呢,可在庄中?”
护院不敢撒谎:“在、在。”
却又怕太子对庄主夫人欲行不轨,想找个借口打消他的念头,于是信口编道:“但夫人她身体抱恙,得了……风寒!郎中说,这病是会过人的……”
“无妨。”穆归衡打断他道,“为本宫带路吧。”
护院心中一凉,拖延道:“烦请殿下稍待片刻,小的们先去叫夫人起床梳妆。免得她病容憔悴,碍了殿下的眼。”
实际却是想借机通知庄主夫人赶紧跑路,别落到太子手里。
穆归衡摆摆手放他离去,继而斜睨其余几人,冷冷道:“你们就打算让本宫在这等着?”
众人连忙行礼赔罪,将江穆二人引至前院正厅。煮茶的煮茶,切果的切果,各找借口逃远了。
江御暮这才找到机会讲话:“今日又有系统任务?”
穆归衡摇头:“暂无。”
江御暮不解:“那你为何盛气凌人?瞧把他们吓的,平地走路都快摔跟头了。”
穆归衡无奈解释:“姑娘有所不知。系统那厮除了不定期发来各种伤天害理的任务以外,还对我平日的言行举止有种种约束。一旦我以平和良善之面目示人,便要受骨痛咳血之罚。”
“可你在我面前……”
穆归衡猜到她想问什么,直接答道:“起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想,大约因为你并非此世中人,我才能以真面目示于你,而不必受罚。”
江御暮仍觉得说不通——她是胎穿,又不是夺舍,除了比旁人多一世记忆外,与他们并无本质不同,难道也算“非此世中人”吗?
思索间,恰有一名小厮端来两杯热茶。
穆归衡一反常态对他温和一笑:“多谢。”
小厮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穆归衡轻抿一口茶水,然后猛地咳嗽起来,须臾便咳出一口鲜血,继而右手一颤,将茶盏摔得粉碎。
小厮惊惧交加,霎时便哭着跪地求饶,自言无辜。
穆归衡想挥挥手让他下去,却因全身骨骼剧痛而难以动弹,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
江御暮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扭头对小厮道:“不干你的事,别怕,下去吧。”
接着又对穆归衡道:“你何必如此折腾自己?”
“怕你……不、不信……”他强挤出一点微笑,“故、故……”
“好了好了,别说话,我信,我信了!”
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穆归衡自觉不妥,却没有力气推开。渐渐发现被她握着的地方减轻了痛楚,又出于本能,变得不舍推开。
待庄主夫人走进前厅,看到的便是江穆二人紧挨彼此,近乎相拥的景象。
“咳,咳。”
她憋着笑轻咳两声,示意自己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