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阙道:“不准。”
简短到分辨不出任何情感来。
她坚持:“我说我要见郡主。”
他重复:“不准。”
她怒然挣开他,按住马鞍意欲跳马,关键时刻又被一把捞回来,身前的束缚比先前更紧上几分,压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王府前空荡荡的景色呼啸而过,任她如何急切也无可奈何了。
烦闷了一阵子,六皇子府到了。
这回元月半个字也未说,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杜阙却自顾自勒住马,笑问:“不打算回去看一眼么?”
她毫不留情回呛:“不进门我这胃里还不住作呕,进了门还不得吐晕过去?”
脖子后头猝不及防滑进一片冰凉来,她边缩脖子边拿手拍打:“没顺你的意,便打算掐脖子威胁我?”
“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那片寒凉平铺在后颈,没再动弹,“我始终记得对你的承诺。不像你,偏做那言而无信之事。”
话音落下,他纵身下马,一手攥住她悬空的脚腕往下拖,一手揽住她晃动的身躯,轻而易举送到自己怀里。
杜阙的动作快准狠,完全避开了腿上未痊愈的伤口,不过元月仍不满意,一道上不停扭动挣扎,嘴上也不闲着:“我是受伤了,不是死了。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他乜斜着眼睇她,仍是那两个字:“不准。”
元月气笑了,当真关心她疼不疼的话,那几日便不会来缠磨她!
她暗暗咽下临到嘴边的狠话,悄悄抽下发髻上的银簪,瞄准他的右肩窝,用力一刺。
利器入。肉,杜阙低头看了看,不怒反笑,笑得令她有些发怵,不免为今夜的处境而忧心。
“阿月,你今日可不太乖。”
前进的步子缓缓停下,脸侧打来一道阴森森的注视。
错已酿成,不如放手再扎深些,让他多受几分苦楚。元月如是想。
“那又怎样?有能耐你杀了我啊。”她握紧簪子,一面徐徐往左转着圈,一面向深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