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仿佛被人下了咒,只会说那两句话一样,不停地在重复。
它叫声尖利,又极具穿透性,隔得老远还能听到。方令过听了脊背一阵发麻,心慌意乱脚步顿住,随即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厅堂。
两日后,孔孟明暴毙狱中,死后头颅被割去。同日,王景泰也离奇溺水而死,上京一时人心惶惶。
但这又关她谢檀什么事,毕竟她一直待在家里好好思过,连门都未出,府前重兵都可以作证。
在府中悠闲度日实在舒服,一晃月余时间就悄然而逝。除了那只固执的鹦鹉和他厚脸皮的主人时不时的来骚扰外,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学堂也步入了正轨,总之一切都很让人满意。
转眼距离朝贡已不足三日,谢伯玉为避免外人闲话,解了谢檀的禁令,她也因此最后去了一趟静观寺,清点了手抄佛经,确认无误后,便着人交了上去,回来便百无聊赖又躺在秋千上。
红芍上次就对殿下团年宴没能戴那顶翠羽冠而耿耿于怀,这几天更是研究了许多时兴妆容,为的就是配它。
谢檀心情好,便也由着她胡来,额头上刚点完绯色花钿,红芍就迫不及待拿铜镜过来。
“殿下快看,好不好看!”
“好看。”是鹦鹉声。
“好看!”是季殊合欠揍声。
窥见春色
“季公子怎么又来了?放心,奴婢都按照您的要求,一天一喂您那胖鹦鹉,半点没亏待它,它现在胖的连脖子都看不见了。”
红芍没好气的阴阳了一句。
“干得好,当赏!”季殊合拍着竹扇由衷赞叹,“所以我特地给你们带了拖炉饼。怀信在后头抱着,样子很是吃力,就劳烦红芍姑娘过去帮他拿一下罢。”
红芍一听说有吃的,立马放下铜镜就跑了,而季殊合就理所应当接替了她的职责——半蹲着在谢檀身侧举镜子。
谢檀在看镜子里的自己,而季殊合在看镜子外的她。
她左看右看,都觉得额头绯色花钿太过艳丽,伸手想擦去,只是指尖刚触上去,手腕就被季殊合抓住了。
“就这样,很好看。”
谢檀闻言目光转向他,两人离得近,季殊合瞳孔又清亮,她可以很清晰的从里面看到自己。
盈亮水润的瞳孔里一抹红晕,如清晨万籁俱寂,水面红日初生带起的淡淡霞光。
霞光渐渐在眼前放大,季殊合鼻尖轻碰下她,温柔得像一片落叶掠过湖面,触碰后又被风吹走,只留湖心几圈涟漪。
“看清了么,要不要再看一次?”说着他便又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