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问你。”季殊合看了一眼那破破烂烂,起了毛边的蒲扇,突然收敛起怒气,放开了他,“我只想知道一件,何为打破天地法则之事?”
“这”天机顿时哑口无言,僵立在原地。
“或者,换个问法。”季殊合笑了笑,眸色加深,“若真更改了天地之道,惩罚是什么?”
“这个这个。”天机眼神游移,不敢看季殊合,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季殊合见状,若有所思,不再逼问他,随即起身拉开一扇门扉,“我今日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得留下一件信物,免得来日寻不到你。”
那天机闻言松了一口气,在身上掏了半天,黄纸符箓,紫玉坠葫芦,红色念珠等摆了一桌,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哪一个都舍不得留作信物。
磨蹭间,季殊合已经踱步过去,扇子在他那一桌子鸡零狗碎中拨了拨,一眼就看中了那边缘泛着白光的双鱼阴阳环佩,遂用扇柄挑到手中,细细观摩。
环佩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宛如流动的水波在鱼身流淌,鱼眼一黑一白,甚为醒目。
哪知那天机看季殊合拿走环佩,瞬间就急了,连桌上的东西都顾不得,要跳过来抢,被反应极快的越剑拦住。
季殊合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挑到了好东西,唇角勾起,把环佩藏于袖中,朝他下颌一扬,“就这个了。”
“这个不行,这个你换一个,桌上的随便你挑。”天机在越剑后头上蹿下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双手在不停地比划,似乎在努力说服季殊合。
“就要这个了。”季殊合眉头一挑,心情很好的对越剑道:“送道长出去,顺便把今日吃喝的账结了。”
天机还想再挣扎一下,无奈越剑剑已出鞘,两凶神在此,他只得愤愤不平地重新走到桌前,把上面的东西一个个往怀里收,嘴里不服气,“你都拿走我最爱的环佩了,吃点你东西怎么了?”
“不怎么。”季殊合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长一卦千金,赚了这么多银子,难不成连这点饭钱也要赖?”
“什么一卦千金!瞎说什么!”天机见季殊合诬赖他,顿时手上的动作一停,“老道我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你这酒楼,哪还给其他人算过命?”
季殊合听此,慢慢放下了手臂,脸色凝重,朝他走过去,“你是说,今日是你第一次来上京?”
“对啊,要不是有人跪着求我,你以为我愿意来?”天机朝他翻了个白眼。
季殊合在他说话的时候,便一直打量对方,细看之下好像是有所不同,那日的神棍面色苍老,脾气也没这么冲。
更重要的是,季殊合的目光移到天机左眼处,他的眉毛是完整的。
难道,有两个天机老道?
“你干什么,环佩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天机见季殊合时而露出凝重的神色,时而若有所思,心中愈发不安,慌不择路地往越剑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