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过几天?”季殊合眼中冰冷更甚。
“殿下劳累过度,需要静养。”
白芍答得滴水不漏,言下之意却清晰无比——季殊合若是贸然闯入,只会打扰到谢檀歇息。
“那姓穆的为什么还不出来。”季殊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穆郎君身为殿下的侍君,理应照顾殿下。”她说完便行礼,随后缓步进去,重新关上门扉。
季殊合站在原地,周身如浸了寒潭般冰冷。白芍的话掷地有声,如重锤一句一句砸进他心里,让他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往下坠。
很好,又是侍君。他心中暗自冷笑,垂下眼帘,黑瞳中掠过一丝嘲讽与不甘。
可突然又反应过来,僵在原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过来呢,凭什么立场去见谢檀?
正如那侍女所说,穆怀愚是侍君,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谢檀,外人看见了也不会说道什么。
裴望廷是知交好友,广有贤名,无论何时都能受到礼遇。
而自己……
自己只是个无关轻重的小卒,世家公子又如何,就算整日跟在谢檀身后,旁人也不会真正把自己当回事。
季殊合的拳头慢慢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心里忽然一阵惶恐,那谢檀呢,她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
不愿再想,也不敢深想,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主府。
谢檀刚醒过来,头还有点晕,支起身子哑着喉咙叫水,扫了一眼窗外,天还蒙蒙亮。
红芍趴在床榻边守着,听到殿下声音,揉了揉眼睛,立马起身奔到圆桌前倒了杯茶水过来。
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喝下去,才拍着胸脯开口,“殿下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都急死了,生怕又像上次那样。”
“我这是怎么了?”谢檀声音还有些嘶哑。
“殿下不知道么,您高热一直不退,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府里众人急的跟什么似的,就差去宫里请太医了。”
谢檀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那我昏睡的消息传出去了?”
“这倒没有。”红芍接过空杯,“穆郎君说殿下昏迷不是小事,怕引起风波。让我们暂时先不要声张,再等一日,若殿下还没醒就真得去宫里找太医了。”
“那就好。”谢檀稍松了口气,若是被人知道她昏迷不醒,保不齐那张文昌会背着她干些小动作。
“穆怀愚呢?”她环顾一周也没发现他身影。
“殿下要见他么?穆郎君应当还在偏殿熬药,奴婢去把他叫过来。”红芍说着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