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愣,没料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心中隐隐有些难受,嘴巴张开又合上,不知该如何反驳。
季殊合见她不说话,以为对方是默认了,嗤笑一声,越发在这待不下去,提腿便要走。吴氏回过神来,想伸手拉他,却连他半空中翻飞的衣角都触不到。
谢檀送裴望廷出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季殊合双手抱胸,靠在她家门口的石狮子上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淡淡金辉。许是日光太过强烈,他用竹扇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和微微下垂的嘴角,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颓废。
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金毛小犬。
“季殊合?”谢檀走到他身边,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算起来自上次庙会一别,二人也有数日没见了。这人一向随意的很,出入她府邸如入无人之境,怎么今日反倒靠在门外晒太阳都不进来?
难不成是林叔终于意识到她心里不满,给人拦在门外了?
季殊合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移开竹扇睁开眼睛,看到谢檀,对她疲倦笑了笑,“殿下怎么才来啊。”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委屈。
谢檀本能觉得不对,走到他正前方,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对方面容憔悴,不似往日神采飞扬,语气便也温和了几分,“你在这做什么?”
顿了顿,她又道:“你等了很久吗?”
“嗯。”季殊合轻微点头,如小狗一般乖巧,“等了很久,殿下一直在同他说话,都没注意到我。”
他指了指已经走远的裴望廷。
“你在监视我们?”谢檀脸色一变,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审视。
“没有没有。”
季殊合看到她表情变化,连忙直起身解释,“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殿下,可是林叔说你在花厅同别人说话,我等了好久殿下都没出来,里面又太无趣,索性就出来晒晒太阳了。
“这样啊。”谢檀微微放下心来。“那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殿下了?”季殊合反问她一句,抬手挡住额前的阳光。
少年微眯双眼,睫毛扑朔,连成一条黑线,他的语气少见的带着一丝玩笑和挑衅。
谢檀看他这幅样子,一句‘不能’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和煦的日光骤然照得人后背发烫,她一时想回府好好地灌几壶凉茶。
心随意动,谢檀抬脚便往府中走去,懒得再跟对方纠缠。
谁料季殊合在后面喊住她,“殿下等等我。”
“不是说里面无趣吗?”谢檀嘴角漾起笑容,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现在不无趣啦。”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何会过来了么?”谢檀眼见着他在这蹭完了饭,又用了两杯热茶下去。
“可以。”季殊合瞥了一眼旁边对他虎视眈眈的红芍,又从她手里抽了一张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