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实甫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只怕他们不会听信下官的片面之词啊。”
“那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方大人。”谢檀往后一靠,玩味地盯着他。
方实甫明白过来,殿下这是要考验他了。
双方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通,自是无需多言。
祸水东引只是第一招,山崩海裂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上次赵明达污蔑忠良,勾结胡人,吏部推了个小官出来顶罪,张文昌毫发无损就躲了过去,这次必要叫他加倍奉还。
让毫无才干的孔孟明被捧上高位,此人得意忘形定会露出破绽。周仲礼越是重用这样的人,越是自掘坟墓。
长安街。
应试的举子们为了统一管理照例都住在集贤馆,不过也有几个上京本地的选择住在家里,这些人都是贵胄之后,负责管理集贤馆的小官惹不起,自然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的放过了。
久而久之,一些巨贾之子也在外赁了几间屋子,因此偌大的馆厅里如今只住了十多个人。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有几分好处,原来两人一间的屋子现在可以一人一间了,薛蒙正好分到方令过隔壁。
“方大哥,今日去不去”吱呀一声,薛蒙推开了方令过房间的竹门,他脑袋先探进来,眼睛环视一圈,看见方令过并未在看书,才放下心来,大步迈进屋里。
“咦,方大哥你在看什么?”他步子太快,转眼间便到了桌前,方令过还来不及收拾面前展开的字条。
“没什么。”方令过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字条折起,塞入袖中。
然而,薛蒙眼尖,已经看见了字条上的几个字,扯着他不管不顾要问个清楚。
“真的没有什么,是如娘临行前给我写的信罢了。”方令过无奈道。
薛蒙是个好打发的,闻言他立即放下方令过袖口理解道:“哦,好吧,既是家书那就算了。”
他知道如娘,那是方令过的妹子,小方令过几岁,从小跟着兄长一起长大,聪敏伶俐,极为懂事。
“不过说到字条,我倒想起来了。那日庙会推搡,有人趁乱往我手中塞了点东西。”他边说边往怀里掏,掏出来一团字条,薛蒙好容易才给它展开。
“我思前想后好几日,才决定给你看看,毕竟你是我在上京唯一的亲人了。”
方令过闻言有些汗颜,自己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学识,被薛蒙父亲看重,聘来做他的教书先生罢了,哪里能称得上是亲人一说。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字条上写了什么?”
薛蒙给他一看。
贵人何处寻,菩萨有回音。二月初十日,吉时已降临。
方令过记起了那个算命先生跟薛蒙说的签文,也是说他需贵人相助,如今条子就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