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见他窘迫的样子,唇角微扬,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想算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季殊合打算打哈哈敷衍过去,可后方有人不放过他。
“这位公子想算何物,老朽或许可以帮忙。”
是那位算命先生,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穿着一身破烂道袍,大冷天还摇着把缺了把儿的蒲扇,在这装仙风道骨。
谢檀对这样的人没有好感,皱着眉想离开,季殊合却来了兴趣,加之方才谢檀说这算命先生可信度为十,他更加不想错过。
“殿下,既然他这么说,不如就让他试试吧。”季殊合拉住谢檀的衣袖,目光中带着恳求。
谢檀望着他挂满手腕的香囊,鬼使神差点了点头,随即默不作声退到一边,看两人交谈。
须臾,季殊合满面春风走了过来,腰间钱袋子肉眼可见瘪了一半。
谢檀见他这样,有些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你算了什么?”
“姻缘。”季殊合不无得意,眉角眼梢处都浸着一股喜色。
谢檀莫名心里一滞,拇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淡,随即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必卦象结果让季公子极为满意了?”
“那是自然。”对方轻快答道,没注意看谢檀,还沉浸在喜悦中,“那神仙说我日后必定能与心爱之人平平安安,情缘美满。”
“如此甚好,那就祝季公子早日得偿所愿了。”谢檀步子突然变快。
季殊合还来不及反应,提起衣摆,“哎,殿下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身上叮叮当当又响了一路。
“殿下?殿下?您在想什么?”红芍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纳闷道:“自那日您同季公子一起回来就变得神不守舍的。”
“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话让殿下您不开心了?”
“没有。”谢檀推开她的手,语气有点闷。
距离上次庙会已经过去五日了。季殊合没再来找她,就连那算命先生也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满上京寻不到人。
距卓吾线报,张文昌已经秘密接触了王景泰,孔孟明二人。他果真看不上方令过。
可惜了,他错把鱼目当珍珠,注定要败的头破血流。
上辈子她懒得管这些破事,只知道方令过最终被谢伯玉收入麾下。
此人当真是天纵奇才,只用年时间便用铁血手段彻底肃清了让谢伯玉头疼的世家大族,让他从此高坐无忧,成为他身边最利的一把刀。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谢伯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让方令过心甘情愿为他卖命,而卓吾也没查出个头绪来。
说起来倒也有趣,前世她长期在外作战,与谢伯玉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自然对他身边的人也不了解。等她打完胜仗回来,方令过已经是内阁第一人了,
依着谢伯玉的关系,自己与他聊过几次。印象里他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眼里常带着一股狠劲,通身的煞气竟是比她这上过战场的人还大。
而这辈子短短半个月自己就已见了他三次,模样么倒还是跟从前不变,只是那性子跟棉花似的,任谁都能随意拿捏,让她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