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只把两人当做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裴望廷又想开口,却被坐在中间的文渊及时按下。
“来了就先喝茶,扯其他的做什么?”说完他便给左右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茶叶混着滚烫的茶水不断沸腾,裴望廷的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起来。但因一贯的隐忍,他强行压制住了这种表情。
片刻功夫后,茶叶下沉,茶面恢复了平静。
这就对了,其实依他的性子本该徐徐图之,不宜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所求,然而那日后院,谢檀与季殊合亲密的模样,就像针扎一样刺眼,导致他内心的不安强烈到无法抑制。
理智上告诉他应该循序渐进,慢慢布局。但事实就是,他不可能眼睁睁再失去谢檀一次。
他拿命换回来的人,只能是他的。
文渊见两人还是一副死敌的模样,他放下茶具,一手拉一个,无奈道:“行了,你们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算给我个面子,咱们今天好好吃顿茶行么?”
“先说你,阿合。”他身子偏过去,“你今日来我府上有什么事吗?”
“有啊。”季殊合往椅背上一靠,“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春闱的事。”
“阿合你要参加春闱么?”文渊有些惊讶,“这可真是稀奇了,你不是一向看不上科举八股取士吗?”
“还说那是唯循旧章,脱离实用,有使正道蒙尘之弊端。怎么如今却……?”
说完见裴望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侧坐了一位戊子年间的殿试状元,文渊顿时噤住话头,面带歉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裴望廷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季殊合注意到两人动作,略带得意道:“自然是因为有个人一直跟我说想让我考,那我便试试喽。”说完他便挑衅似的瞥了一眼裴望廷。
“是谁,是哪位好心人竟能让你浪子回头!”文渊顿时八卦之心上来,也顾不得裴望廷就在一旁,扒着季殊合的衣服急道。
“一位顶顶尊贵的人物。”季殊合嫌弃似的抬扇挡住了他,眸中温柔快要溢出来,“亦是我倾慕之人。”
文渊猛然反应过来,他偷看一眼裴望廷,连忙打哈哈跳过这个话题。
“好啦好啦,我已经知道了,就不用你在这炫耀了。”
“直说吧,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在翰林院知交甚多,可有办法寻一些状元文卷给我参阅?”
“啊。”文渊闻言有些傻眼,“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些考卷都已经用油纸固封好了,存放在礼部藏书阁了吧。”
季殊合没回答,用一脸别问我,我又没考过的无辜表情看着他。
文渊霎时哭笑不得,“我如何有通天的本事,能给你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