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檀喊住她,顿了顿,又装似无意地问,“我昏迷期间,除了穆怀愚,可还有谁过来看过?”
红芍倒真停住,认真思考了下。
“除了穆郎君,就只有咱府里的几个人过来。林叔也来了,只不过他是外男,在屋外问了下殿下的情况就离开了。”
“还有呢?”谢檀手捏紧了锦被。
“还有?还有就没有人了呀,殿下是想问谁?”红芍有些迷惑。
谢檀闻言神色怏怏,放开锦被又躺下了,“没事,你先出去吧。”
“行,那殿下有事再唤奴婢。”
“等一下,再把那香拿出去。”谢檀手一指案几上的鎏金小香炉。
“好。”红芍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跑了过去,抱着怀里的香炉,低头一嗅。
“这白檀香凝神静气,也不难闻呀。”
谢檀头埋进被褥里,装作没听到她的话。深吸一口气,总算闻不到了。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脑子都有点乱,醒来竟莫名会想到他,故意开口问了一句,得知对方没来的消息,心里又闷闷的。
果然是纨绔,那些花言巧语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什么站在船头,都是骗人的。亏自己还活了两世,竟也会被哄住,当真是糊涂了。
思绪拉扯间,窗外传来石子敲打声,谢檀支起身子探头望过去。
下一刻,木头窗户从外头被整扇掀开,季殊合单腿踏了进来。
“殿下,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殿下给我个名分?
“你怎么从那里钻进来了?”谢檀有些吃惊,反射性地望了眼雕花木门,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才敢低声开口。
下一秒,她又在心里懊恼,觉得自己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像个贼,明明这是自家府邸,何以如此谨慎?难道真睡糊涂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季殊合边说边走过来,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揶揄。
听了他的话,谢檀虽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惊喜,嘴角不自觉的牵起,“来看我,为何不走正道?”
“我倒是想,可有人不许呀。”季殊合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仿佛自己是被迫翻窗过来的一样。
谢檀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有人不许?谁?”
“我要是说了,殿下会为了我责罚他们吗?”季殊合走近一步,隔着纱帘问她。
谢檀赶紧低头一瞧,幸好自己睡姿尚可,衣衫也算整齐,总不至于失了体面。可是心里仍旧不免有些羞恼。
季殊合总是这样,放肆轻狂,丝毫不懂得避嫌,把她堂堂公主府当成什么地方?
越想越气,谢檀索性瞪了他一眼,“当然不会。”
季殊合轻笑一声,似乎早已预料到对面人的反应,听起来她声音中气十足,想必风寒已经好了。他便也t放下心来,食指撩开帘子一角,眼睛看着谢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