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新人一手拉着红绸两端,像一对璧人。
可那红绸虽将两人连接在一处,分明是不短不近的距离,却无端教人隔得很远。
萧元宝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他偏头与祁北南小声说道:“我们拜堂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瞧我?”
祁北南闻声,看了萧元宝一眼,道:“那是自然。”
拜堂那日,在堂中行礼,他不知看了萧元宝好些回。
忍不得心中高兴,又不能与之说话,自也就只有暗暗的瞧人了。
萧元宝心中想,如此就是了。
一对新人都谨遵着礼数,一板一眼的敬高堂,拜父母,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外人瞧来,再是端庄和礼不过,可许有真正在相爱之中的人才能感受到,新人之间很淡。
行完礼,入洞房。
大抵是郡君身份贵重,并无人嚷着要去闹洞房,如此更是有些冷清了。
萧元宝观完礼,没再瞎想什麽,外头又恢复了热闹。
他前去与官眷一同吃了茶水,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不多时就吃席面儿了。
旁的不说,席面儿倒是好吃,也是请的四司六局来招待的,只不知是哪个灶人掌的勺。
三足盘里盛的焖虾和长叶盘里的酒烧鱼很合他的口味,他吃了好几筷子,再想吃也不好意思再动箸儿了。
散席回去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
晚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月儿挂在柿子树上,黄橙橙的柿子也渡了一层银光。
祁北南将脑袋偏探在车窗外头的人给捞了回来,他放下帘子,阻绝了外头徐徐的秋风。
“当心着凉,秋季里头最是容易风寒。”
萧元宝却道:“我前些日子在吃换季食疗暖身的汤,换季受凉风也不风寒。”
祁北南笑了一声,问道:“今日喜宴可热闹?”
“热闹还是热闹的。”
萧元宝道:“虽已经成亲了,但我还是头回这般完完整整的瞧一场成婚。”
“先前成亲的时候,把那盖头一盖,晕晕乎乎的,南北都分不清。”
祁北南道:“南北分不清不要紧,分得清北南就成。”
萧元宝睨了祁北南一眼:“正经与你说,却又打趣我。”
祁北南只觉好笑。
两人回去,时辰已然不早,晚秋天冷,收拾一番便早早进了被窝里头。
许是受了喜宴所染,兴致都还不错,月儿偏西了也还没睡。
事罢,萧元宝双颊潮红,额头上也汗津津的。
他趴在祁北南的胸口上,脑子有些空,半晌后才回乎过些神来。
祁北南理了理怀里人他有些发乱的头发,见着他眸子在动,哑声问道:“在想什麽?还不想睡?”
萧元宝默了默,道:“你说今天的新人都成亲了,好似是生人一般,那他们今夜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