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季远被人扶着从牢里走了出来,嘴边的血被擦干净了,但胸口的血迹却是擦不干净了。
“韩大人,那小人这就走了?”
韩振海看着他胸口的血迹,说道:“换件干净的衣服再走吧。”
竹季远笑着摇了摇头:“我那花魁妻子总说我读书人的酸味重,今天让她闻闻我读书人的血味,让她心疼心疼我。无妨,小人告辞。”
看着竹季远被人扶着走出去好几步,韩振海皱了下眉头,还是忍不住对着他喊了声:“竹先生若是愿出仕,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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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季远用笑声打断了韩振海后面的话,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韩大人,我会和教主说您讲的这个笑话的。就冲您这个笑话,我会让外面延寿教的教徒们都撤走的。给城里的大家添麻烦了。”
看了眼愣住的幕僚,韩振海对他说:“你去,好好护送竹先生开城门出城,莫要出岔子。”
说完之后,韩振海转头去找李公公。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生这位公公的气了,他现在只盼着接下来李公公别给他再惹这种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他得和李公公商量一下怎么面对周宇接下来的交涉,作为延寿教教主,他是不可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绑了竹季远用了刑,好在很快就放了,若是过一个晚上,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韩大人的脑袋里忍不住会想——延寿教会派兵吗?如果他们真的一步不退,难道真的会起兵造反?
延寿教可能造反的念头一旦进入韩振海的思考之后,脑袋里的转动就停不下来。
有许多声音告诉他延寿教没有造反的理由,可还是有许多细节和过去忽略的信息在刺激着他告诉他延寿教就是在为造反做准备。
只要进行有罪推定,将延寿教造反当成事实,那么过去那么多的“灯下黑”和掩饰,很快就都能成为造反的准备和证据。
韩振海明明没有走多快,却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韩振海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想下去就要昏过去了。
自己刚接手的安右道竟然潜藏着这么大一个反贼,刚才竹季远说的五十万教徒的反贼,已经足以颠覆天下了……
不可能的,那是自己吓自己,不能把自己吓坏了。
“大人要回去休息一下吗?”
“嗯,不去李公公那儿了,回家里。城围若是解了来告诉我。对了,若是别人问起别说我回了哪里,就说我去了李公公那儿,知道吗?”
“这……是!大人。”
开始隐匿行踪,韩振海终究还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