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付诸于口,他心底其实隐隐有所期待——期待着,或许这次刺激,他能恢复记忆。
“哥哥,你怎么了?”季昭坐起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怎么。”闻寒起身下床,先摸了摸他额头,跟小何一样问了一串问题,比他问的还要多,还要细。
“头不晕,嗓子有点儿疼。”季昭一一回答。
“嗓子疼不奇怪,你在发烧。”闻寒告诉他,“医生说是之前的感冒没好全,已经打了吊针。”
“打了吊针?”季昭疑惑地看向自己手背,果然看见留置针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闻寒淡淡答。
一天一夜?季昭惊愕地张了张嘴巴,随后做错了什么似的,满面羞愧:“对,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什么,傻瓜。”闻寒揉了把他的头发,手指迟疑了一瞬,轻轻碰了碰他额头:“还疼不疼?”
季昭以为他问自己头疼不疼,忙摇摇头。
除了嗓子,他哪哪儿都不疼,此刻最大诉求不是别的,是——如厕——不要人跟的那种。
“我没事,哥哥。”站在洗手间门口,季昭和闻寒僵持住了。“我真的,绝对,确定我可以一个人上厕所。”
说着话,他手指控制不住敲击着裤缝,腿还控制不住抖了两下。
最后还是闻寒妥协——“我不进去,你也不要关门。”
那哥哥不是会听到他……的声音?
季昭还是不乐意,可——他实在等不及了。
他一边冲进洗手间,一边关掉了自己的耳蜗——他听不到,就可以假装哥哥听不到,就不尴尬啦!
自欺欺人上了个“安静”的厕所,冲过水后,他才重新打开耳蜗,去洗手。
洗手时无意扫了眼镜子,瞧见镜子里的人,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嘶”了一声。
“怎么了?”听见他声音,闻寒急忙推开门,“头晕?!”
“不,不是。”不头晕,季昭却死死捂着额头,“别看我,好丑,我长麻子了……”
“胡说什么。”闻寒哭笑不得,“是你晕倒时摔的。”
“骗人!”季昭对闻寒的诚实度信任有限,“摔的怎么会摔成这样?”
“因为你摔在了积木上。”
啊,积木,他想起来了。
看着狗男人的作品,他搭不下去,正准备带积木回去搭。
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我的积木呢?”
“在家里,回去再玩。”
“哦。”季昭答应一声,情绪却有些低落。
哥哥家里处处是狗男人的痕迹,他不想去了。
“我想回碧园。”——碧园正是他跟小何住的那个小区。
闻寒只当他是发烧难受,急着回去休息,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跟医生确认过可以出院,他让小何打包好东西:“你们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哥哥呢?”
“我晚一点下去。”说着话,闻寒给季昭戴好口罩,“八卦热度没过,我们分开走好一些,免得被拍到。”
接连几天,闻寒都小心谨慎,怕季昭被拍,轻易不让他出门——季昭还生着病,人无精打采的,似乎也没有出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