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清冷的神情这才好看了些,虽一言不发,但眸光一深。
他揪了一把怀里儿子的肉脸蛋儿,勾起嘴角,起身大步往栖凤宫走。
他今日得了南方进献来的新鲜荔枝,让人送去让栖凤宫尝尝。
再过一个月便是昭昭的生辰了,他准备为昭昭办个生辰宴。
到了栖凤宫中,天色渐暗,长案上摆着没吃完的瓜果,谢家账册等物放在罗汉床的矮几上,这几年,谢家商行发展得越来越繁荣,才发现的几座金矿燕珩也让她自己打理,他家这位小“傅”婆,越发的不堪重“傅”,每日里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日理万机。
六宫空置,没什么需要她操持的,她只需要管好谢家便可,因而,吴青柏与闻春时常会进宫来向她禀谢家之事。
都说亏妻者百财不入,愚孝者百事不顺,他自从放任昭昭发大财后,大炎的国库也越发充实,百姓民生前所未有的好,这几年昭昭也在民间做了许多善事,老百姓们都感念新皇后的仁德。
至于卫国公府,这两年分崩离析,大房二房分了家,李璟带着王氏另外开府。
李祐也很有自知之明,从卫国公府分了出来,买了座宅子自居。
他自做了主,让李祐娶了苏二姑娘后,又命人将江氏和孩子送到李祐府上。
他私心作祟,并未让李祐离京,而是将他放在京中做了个能入朝又没有实权的小官儿,放任同属官员欺负,又令他能日日听见他与昭昭的恩爱之事。
李祐这些还算年安分守己,除了日日酗酒外,从不主动到昭昭面前生事,只是听闻苏二姑娘与江氏不合,苏二姑娘屡次想办法谋害江氏那个孩子,那孩子也是命苦,遭了苏氏的道儿,如今身子越发羸弱起来。
可这些,已不是燕珩愿意关心的。
他深知杀人诛心的道理,李祐害苦了昭昭,这点儿惩罚还不算什么。
他要让他长长久久的后悔下去,要他永生永世痛苦。
最令他头疼的,还是闻春那小子,至今还敢以昭昭外室自居,时不时挑衅,让人心中不快。
好在他常年不在东京,经常不是与吴青柏在大炎各处管理谢家那些铺子,便是往西域商路去与西域各国展开了经商交流,开了大炎与其他诸国通商贸易的先例。
燕珩就算再不喜欢闻春,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开辟西域商路一事上立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劳。
而他是立志要做明君的人,绝不会滥杀无辜。
他给闻春授了官职,让朝中大儒教他如何外交。
这些年,闻春越发沉着稳重,身居高位而气势不凡,只在娶妻之事上,一直不肯松口,怕是心底还觊觎着他的昭昭。
燕珩长身玉立在门口,眸光深深的看着栖凤宫内明亮的灯火,透过那灯火打眼便看见那雕花隔扇前映出的温婉人影,一时不觉失了神。
宫女太监们见他回来,恭恭敬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