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伤她至深,有人却这样细致的关心自己,让她心底忍不住泛起一股暖流。
她眸中雾气蒙蒙,红着脸转过身来,面对面的靠在男人怀中,将喉间酸涩压下,“我倒觉得留疤挺好的,如此更能与夫君相配。”
燕珩无奈一笑,见她开怀了不少,玩笑道,“昭昭是不是嫌弃过我这丑陋的伤疤?”
傅嘉鱼抬起下巴,仔细打量男人灯下的脸颊,眨眨眼,眸光潋滟,“唔,是嫌弃过的。”
刚与他见面时,差点儿被吓到。
面对如此率真的话,燕珩挑了挑眉梢,“那现在呢?”
傅嘉鱼眉眼漾起一丝情意,伸出小手,放在男人脸上的疤痕上,轻轻描绘过那一道道丑陋无比的痕迹,唇边泛起一抹轻笑,“现在我觉得这些伤疤在夫君脸上像一幅画,不管夫君从前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如今都过去了,那些惨烈的痛苦凝结成画,留在夫君脸上,我不觉得丑陋,我只觉得心疼。”
燕珩神色很深,感觉心脏蓦的被攥紧。
眼前之人,绝色无双,她柔软的话语就好似在他久不经波澜的心湖里,突然扔进一颗尖锐的石子。
什么事,不能抱着说?
他被冰封沉寂多年的心,在此刻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声。
坚冰碎裂,露出柔软心房。
四目相对,被这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注视着,傅嘉鱼心跳微微乱了章法,也不知这般肉麻的话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可在徐公子面前,她就是想告诉他,她也曾同他一样,被人害得全身都是丑陋的伤疤。
留疤没什么不好的,那是老天给她的教训,是命运的告诫和烙印。
让她一辈子都能记住卫国公府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想让他明白,她不再是娇弱无能,只知哭泣的闺中少女,她能坦然面对那些疤痕,也不会嫌弃他过去的伤。
她会与他一起,勇敢面对过去,与他一起携手往前走。
她被他盯得俏脸微红,垂着眼睛,慌忙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我……我先去沐浴了,很快回来,正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与夫君商议。”
燕珩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如一条游鱼一般,从他身前溜了出去。
他如水的眸光,落在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嘴角没忍住,慢条斯理勾起笑意。
自从母后薨逝开始,他已经久久没有这样舒心过了。
本想坐回书案前等小姑娘沐浴出来。
抬眸,却看见莫雨鬼鬼祟祟立在门口,露出几根飘逸的头毛。
燕珩收起笑容,几分淡漠,几分冷酷。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莫雨纠结了一会儿,踏入房中,咬了咬牙,“殿下。”
燕珩蹙眉,往净房方向看了一眼。
莫雨抬手,轻轻打自己一嘴巴子,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僵硬,“属下的错,属下忘了如今殿下也是有女主子的人了,日后,在少夫人面前,属下一定会小心注意,不会让少夫人发现公子的身份。”
燕珩“嗯”了一声,淡淡的扫他一眼,“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