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谢辉眼中划过一抹欣慰之色,转瞬即逝,化为浓浓的哀色。
从决定离开,到实施行动,都是谢忱一个人在周旋,他这个父亲只知道他要出国,却几乎什么也没有做。
苏浅笑了,她并不觉得这种话伤人,相反,谢忱这个孩子很真诚,“谢谢。”
苏浅坐在他对面,犹豫了下说:“小忱,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个后妈是什么看法,但你放心,我不是因为钱来的。”
“苏阿姨,我不排斥您,但说接受的话,我可能还有点困难。”
末了,他垂头说了句,“小忱,你知道你长得最像谁吗?”
穿着西装的男人静默半晌,喝了不少酒,看着谢忱的面容总是很感慨。
“嗯,”许久,谢忱才起身准备离开,背对着西装男人,问,“老爹,你说抑郁症会自己好吗?”
许久,谢辉和他碰了个杯,笑着说,“还是决定出国吗?”
后来他去找云旎确认,百般说辞后,云旎才愿意告诉他林听生病的事实。
“老爹,我出国后,你好好陪着他们吧,”谢忱顿了顿,看着天花板道。
思绪回转到他们分开后不久的某个下午,他收到苏寅琛的消息,说是在医院看到了林听她们,但她们去的方向是心理科。
苏浅给谢忱切了点水果,趁着谢辉还没有回来,苏浅和他说了几句,“小忱,吃水果吗?”
“那行,既然配不上,就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都行。”
谢忱少有地点点头,笑道,“老爹,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工作了大半辈子,总该忙点别的事了。”谢辉笑笑,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递给谢忱。
父子俩都笑了起来,谢忱懒懒的往后一靠,衣服拉链拉开,“我看得开,自己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不找借口。”
谢忱没有接过去,笑着摆摆手:“我不抽烟,老爷子交代的,洁身自好。”
谢忱低了头,自嘲地笑了笑,“老爹,有时候,咱俩还挺像的。”
谢辉大概喝的有些多了,笑说,“她年轻的时候性子也倔,说什么就做什么,每日大大咧咧的,还想从来没有烦恼。”
闻言,谢忱长叹口气,后背抵着沙发,懒懒的靠着,横着胳膊该在眼睛上,语气无奈道:“对啊,很烦人。”
谢辉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指尖忽明忽暗的火光,自嘲一笑:“你妈走之后,我才抽了烟,喝酒不顶事。”
谢辉有些不可置信,他把酒杯递给谢忱“你这种自大高傲的性格也会说出这种话?”
谢辉给他倒着酒的手一顿,把酒杯收了回来,看他道:“为什么?你犯了什么混账事?”
谢忱很有礼貌地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你和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是叫林听吧。”
谢辉低头,道:“小忱,有时候我甚至不敢去看你的眉眼,我怕我会止不住地想她。所以我疏远你,把自己投入工作,我害怕面对你,做父亲的不好。”
可他从出生就没有,甚至背负着害死母亲的骂名。
他说:“你弟弟很可爱吧,我听你苏阿姨说,永安很喜欢你。”
谢辉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小忱,你已经成年了。”
谢辉脸上浮现一抹温馨的笑容,看着卧室内的眼神越发柔和,像有光,刺痛了谢忱的眼睛。
“好妈妈”三个字像是一把大锤不由分说地砸向他的心头,谢忱看着酒杯里剩下的红酒,颜色浓的发黑,他也想有妈妈。
即便没有恶意,但他依旧无法对一个陌生人轻易产生好感,“苏阿姨,我不在乎这个。”
谢忱语气丝毫不客气,掺杂着几分讽意,“您第一次做父亲,我也是第一次做儿子,没经验很正常。但不是所有道歉都有用,我不怪您,但也不想接受道歉。”
两人又碰了一个杯,沉默许久,卧室内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是小永安。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