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找不到自己的归宿,谢辉单独找他谈过一次话,想要劝他留下。
他们父子俩说起来关系还挺复杂的,就连苏寅琛也不想过多插入。
父亲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反而幼稚地记恨自己儿子的出生,夺走了他的妻子。
儿子也没有服过软,他一直以为自己有错,但他看的明白,这种事自己掌握不了。
只是小时候在老两口的管教下,谢忱也在想,这样一个好的母亲,不应该短命。
所以他就拼命学习,从小到大都争做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参加各种竞赛。
仿佛只有拿到荣誉证书的时候,他才可以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去讨父亲欢心,去让他消气。
直到面对无数次冷眼相待的时候;
直到老两口一个接着一个走的时候;
直到谢辉隐瞒老爷子走的那段时间,谢忱终究忍不住爆发了,宣泄了他这么多年的压抑。
也是高三那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渐渐的,谢忱也明白一个道理,对于谢辉来说,只要他活着,就是最大的错。
索性最后,他也放弃了,出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他从事他热爱
谢忱顿了下,抬眼看她,眼底的疏远感没有消散。
谢忱关了手机,只听谢辉问:“喝一杯?”
“对啊,高三那年冬天,我就已经成年了。”
谢辉甚至有一瞬的惊诧,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似乎都是谢忱自己一个人做的。
谢辉找了一天空闲时间,把谢忱喊回了家里,苏浅拒绝了阿姨帮忙,撑着身体起来给他做饭。
谢忱猜到了答案,但没有说,只是默默喝了几杯酒。
“没办法,”谢忱的眼神冷了不少,“我就是老两口带大的,不和他们亲近,和谁亲近?”
“谢忱,”男人声音雄厚有力,“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吧。”
小永安还只能在摇篮里睡觉,谢忱就坐在一边,看着婴儿车里的小家伙,逗他玩儿。
谢辉脸上挂了点笑容,拿了几瓶珍藏的红酒,苏浅本想劝他们先吃点东西,但谢辉摆了摆手拒绝了。
“你的眉眼最像你妈妈,性子也随她。”
谢忱喉间一噎,说不出来了,脑海里满是那日落水苏醒后林听独自坐在病床上的画面。
谢忱不止一次想过,哪怕有个继母也好,可直到他成年了,自己的父亲才有了新的妻子,而这个家也彻底没了他的位置。
事业的最好的方式。
“不过谢董到时候也会烦吧,给小孩儿换衣服,接他上下学,给他开家长会,还要陪他去游乐场……”
谢辉回来的时候,谢忱正在沙发上玩手机,林听到现在也没有回他。
那个时候,谢忱才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抑郁症这一方面,即便他当时就有注意到不对。
“没有,”谢忱看着到手的红酒飞了之后,无奈地笑了一下,碎发掩藏着他含笑的眉眼,“她太好了,我觉得我配不上,所以我们分手了。”
他本就瘦高,自带一股少年气,洒脱又傲,但对小孩子却是格外温和,收敛了一身锋芒。
最后那句“洁身自好”不知有没有其他内涵,但谢辉并不在意,只是笑笑说:“你就是跟老爷子他们亲近。”
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没用,他所珍视的东西,钱都买不到,譬如父爱,母爱,爷爷奶奶,以及她。
说着说着,谢忱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看了谢辉一眼,拖长尾音道:“谢董不享清福啊。”
谢忱听完,突然想起来林听,她是不是也会因为这种缺失的爱而感到落寞?
“我知道,突然接受一个母亲很难,”苏浅苦笑一下,目光看着摇篮里的谢永安,说,“但阿姨觉得,人总是需要母爱的,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是很好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