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护膝当然比不过宁恪搬来的那十几口大箱笼,人贵自知,她知晓自己身无长物,拿不出什?么可以与?那些契书相媲美?的礼物,也?只有?走“礼轻情意重”的路子,亲手做点?什?么送给他。
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春纤应许得好好儿的。
可师暄妍还是低估了男人无耻的能力。
师暄妍向里侧卧,蜷缩在锦衾下,夜色渐浓,忽然听寝屋外传来春纤说话的声音:“太子妃已经歇下了。”
那声音由远及近,两道交织的脚步声一前一后,逐渐拐上廊芜,似往这边来,已经到了门外。
师暄妍心头微梗,接着?便是男子说话时,语含迟疑的沉嗓:“太子妃没说什?么?”
师暄妍心想?,春纤、夏柔到底是不是忠实牢靠,就?看这一下了。
春纤果然听话地?道:“殿下,太子妃说,请您自便。”
这句话,看如何?理解。
配合前一句“已经歇下了”,那这就?是驱逐太子,要赶他到别出去睡。
若单独听起来,似乎是让他自己决定,无论留宿还是借道别处,都?可。
宁烟屿怎会舍近求远,唇角微微上弯,眼底噙着?一抹深意:“孤知晓了。你去吧,无需守夜。”
春纤领命,正要走,太子殿下倏地?又叫住她,春纤吓得心惊胆战,不知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但太子只是自袖中取出一张药方,交给她。
“即日起,每日一碗,卯时送到太子妃房,叮嘱她喝下。”
这药方上仅有?药材和用量,没提是治什?么病的,春纤看了看,以为是安胎药,并无任何?疑色,这一回,终于是可以真的退下了。
小丫头舒了一口气:“奴婢遵命。”
转身轻快地?离开两座主屋间相连的长廊后,春纤抱着?药方赶紧去库房里抓药了。
一径春色已深,宫灯自房檐下招摇,葳蕤明炽。
宁烟屿举步迈入寝屋,转身,将身后门掩上,这木门扣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吱呀”,拔步床上假寐的少女再度心神绷紧。
身后的一串跫音,愈来愈近,愈来愈沉缓有?力。
一只手,在师暄妍眼皮跳动间,探入拨开了金色的帘帐,烛火摇曳着?,爬上少女横陈的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