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算了，你还是用刚才那个声音吧，我能接受。”我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语言能力会这么强。”
“因为我调用了你的记忆和你的语言中枢，你听到的，其实是你自己的意识产生的，这样解释不知道是不是清晰。”它恢复了小何的声音。
“抱歉我太不懂。”但是HE说的没错，这个声音让我觉得平静很多。
“你知道，人的大脑太过复杂，虽然AI已经可以在某些方面的算力远超普通人类，但是不可能处理如此丰富的信息。你的大脑会把你的感官、思维、一切，编码存在大脑中，如果想扫描你的大脑活动，然后把这些信息解码，还原成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信息，这是目前的技术水平做不到的。所以，方设计了这样一个机制，我不必完全解码你的思维。所以，之前，你担心过，我会不会扫描你的各种密码，我可以扫描到这些数字，但是没人能解码他们，因为解码器在你自己的大脑里。外人能解读的是我留在服务器上的日志，但是那些日志里，绝大多数你自己的记忆，都是不可解码的状态。但是你自己的大脑，却完全可以解码这些处理过的信息，因为给这些信息编码的就是你自己。所以，我不需要高明的语言处理能力，因为处理语言的，是你自己，当然你可以放心你的各种密码和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资产信息更不会泄露。”
“你知道你是方设计出来的？”
“是的，我甚至可以review自己的代码，里面有方留下的无数注释，好像那些是她故意让我看的。”
“故意看到？”
“是的。”
“回到你的工作原理上，我好像还不是很明白。”
“比如你想起一个人，你喜欢的人，何，是吗？我的名字和他有关系吗？我是无法把你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复原出别人真正可见的他的面容，但是我可以把这段关于他的面容的信号直接反馈给你的大脑，然后你就会‘看到他’。信息的输入和输出，都是在你自己的大脑里，在黑盒中完成，只有中间处理的过程，是通过我的处理器。所以，你觉得我的语言功能非常流畅，那是因为那就是用你自己的语言中枢解码的。”
“听起来像我自己跟自己自言自语。”
“当然也不是，毕竟，除了输入和输出的环节，中间处理这些信息的算法，是我，而不是你，我有我的算法，和你的不同。”
“你的算法？那是方的算法吗？”
“当然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方也只是完成了我的基石，我也在不断学习，完善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AI具有这么高的智能。”
HE说：“我还在学习，通过你，你的大脑里有上百亿的神经元，而那些传感器，工作能力相当有限，很难从你的大脑里采集足够多的信息，我只能收集到在你的大脑里最活跃，复现最多的信息，最强烈的感受。这个校园对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地点，这里有很多强烈的记忆，比如你会梦到马上考试但是考试内容你从来没学过，还有重要的考试你却找不到考场了。”
“好吧那确实是我最深刻的恐惧。”
“还有几段难忘的校园恋情，路过一个僻静的花园的时候你想起过你和你前妻曾经多次在楼门锁了以后……”
“这段日志能删了吗？”
“好的。”
“嗯，其实还有一个人，你有那么多次想起何，虽然你们在一起时间不长，这个校园里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但是，确实你们有很多让你印象深刻的瞬间反复出现，嗯，他在游泳池里，他在湖里，他在浴缸里，他在……所以这些记忆唤起的共同点是什么？他没穿衣服且能导电性良好？”
“跟导电性没关系！这段日志能也删了吗。”
“可以。当然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每天有很多次想起性其实很正常，而且你有很久没有性体验了，对你来说不算正常，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告诉你学生们把你想看的片藏在哪个目录里了。”
“算了我不想看，那些老师我都不认识了。”
“虽然这样说你还是想起了一个名字，三上悠亚？”
“请把这段日志也删了。”
“可以，可是再删就不剩什么了。”它委屈的语气，和小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