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没有片刻犹豫：“我会选赢的那一边。”
“是的，所以我在这里，皈依我在过去抗拒的一切，我甚至又看了一遍《肖申克的救赎》，你要爬过那条下水道，然后你才能在雨里洗净你自己。可是我，我不知道爬过去是什么。是修罗道，步步都是修行，有多少人以为爬过去，就是天亮了，最后去的是万劫不复的地方，也许只被封住的出口。你真的知道自己会站在赢的那一边吗？也许只是输的更难看而已。”
“那又怎么样呢，爬过去，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要在笼子里偷生。”
“是啊，我打了那个电话，他骂我傻，骂我不早说，我知道他会怎么说，怎么做，可是他不会理解，为什么我那么逃避。他带我见了他的父母，他没告诉我他花了多少，他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很感谢他，但是他不会知道，对我，意味着什么。没人能理解，所有人都会说，你在得了便宜卖乖，你为什么这么矫情？”
“得了便宜卖乖。”我苦笑，“我也是一样，我能理解。可是他不会理解的，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你该感恩，仅此而已。”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朱雯的表情忽然变得轻松，她丢掉手里的烟头，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发梢，她又恢复了温柔娴静的神态。
我认真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她变得熟悉又陌生：“你不会走上错的路的，那就不是你了，如果不是你了，错了，又有什么要紧呢？菩萨有三十三种应化身，是阿修罗，还是执金刚神，那都是为了度化人心。声色也是觉悟的菩提。”
“你都把我绕晕了。”她轻轻笑了。
过长的对话让我们都有点疲惫，我们沉默了起来，抽烟，休息，偶尔闲聊。
爬过下水道。我想着，那个模模糊糊的瓶颈，卡着我，这么多天，一直卡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觉得呼吸不畅。
他不理解，这世界上很多他不能理解的事。
“你和佟先生熟吗？”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算熟，我从来没有跟他的这些朋友有什么来往，但是这次我们一起吃过饭，他家里也是树大根深的，表面很礼貌，骨子很傲慢。”
“那天Steven喝酒了是吗？”
“他哪天没喝？”朱雯苦笑。
“他们在饭桌说了我的公司的事吗？”
朱雯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困惑，又低头回忆了一会儿：“大概没有，除了我的事，都是吹牛扯皮。不过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了一阵子茶，不知道之前说过什么。”
我只觉得一闪念间想明白了什么，朱雯的工作事关重大，Steven从来不是一个机会主义疯子，这样志在必得，一定不会只是请他爸爸打一个电话那么简单，他一定会动用所有资源，当然，也包括佟先生。
一切都是生意，有来有回，所以，他给了佟先生什么？
有什么东西对他成本最低，又能让佟先生满意？
“还是把两个公司合并了吧，不会亏了你的。”
那是他说过的。
这就是佟先生来这里的原因，明天他们醒过来，吃个早饭，找个合适的时机，就会和我“谈谈”。
我觉得掌心冰冷，有汗水渗出来。
“帮我个忙行吗？”我站起来，看着水面的波光，我总要做点什么。
“什么？”朱雯一愣。
“今天这么多外人，他们不会玩太久，可能快散了，去跟他聊聊，你们也应该好好聊聊，越久越好。”
作者有话说：
预计下周能写完，希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