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章肯谈价格,那就有希望。
“门带上。”
裴玄章淡淡吩咐。
谢怀珠迟疑。湿气蔓延,雨越下越大。
脚下的青石板蒙上一层晶亮的水光。
她的终生大事暂时进展的不顺利,因为裴玄朗好忙,就算偶尔闲下来,也有一群小辈围着他问东问西。谢怀珠一个分神的功夫,又见不着他的身影了。
裴玄朗的住处离她实在太远,她得问问裴玄朗待会在哪汇合。
就这么跟裴玄章一同在屋檐下坐了好一会,才动身进入堂内,裴夫人早早就在了,裴择庭散班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裴择庭是太子太傅,不久前从内阁退下来,如今任兵部尚书一职,因常年浸淫官场,身上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量修长,即便上了年纪仍然俊美。甚至能看出来,裴玄章那样惊艳的眉眼大部分随了裴择庭。
一家子美人,谢怀珠在心里总结。
她没再跟裴玄章坐在一起,自己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临结束时,谢怀珠看见刚才那个被裴玄章撵走的男人又弓着背摸了进来。
并且在裴夫人面前停了下来。
谢怀珠听不见他说什么,但见他一顿脸色愤懑的挤眉弄眼,大概也能猜的出来。
果然,裴夫人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
于是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裴夫人不善的眼神。
她是裴玄朗带回来的人,裴夫人估计做不出把她送人的事,但她踢了那人一脚,少不了一顿责骂。
她不喜欢别人骂她。
正忧愁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她面前,完全遮挡了裴夫人的目光。
“饭都吃完了还不走?”
裴玄章垂着眸望她,谢怀珠抬手小声道:“二公子,刚刚那个人好像还真是你舅舅。”
裴玄章:“我母亲只有一个嫡亲兄长,现在在边境守着。”
看来是庶出的,但那也是舅舅啊。
谢怀珠现在才解释道:“刚刚他冲出来,我不小心撞到了他,好痛。他总想来摸我,挡着路说让我做他的小妾,我就踢了他,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我的错——”
裴玄章:“谁问你了?”
谢怀珠只好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裴玄章道:“行了,出去。”
谢怀珠:“哦。”
正好,她还有别的事呢。
谢怀珠才出门,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夫人便开了口:“裴玄章,你过来。”
门前小雨淅淅沥沥,裴玄章干燥的双唇轻抿了下,然后转过了身。
方才那个添油加醋的男人已经离开,厅堂内的人也走的差不多。
裴玄章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冷淡。
裴夫人望着他,隔了好半晌才道:“小章,你这次回来后,怎么不来与我请安。”
裴玄章道:“这几日公务交接,琐事太多,一直没什么闲空。”
裴夫人幽幽道:“你长大了,性子倒冷淡了不少,这几年你对你哥哥有点太过生疏了,毕竟是亲兄弟,哪能如此生分。”
裴玄章垂眸不语。
裴夫人又自顾自说了两句,裴玄章才道:“母亲,你想跟我说什么。”
裴夫人话音滞了滞,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今日是你第二次对那个姓谢的姑娘施以援手。”
“你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