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闲话不提。
飞霜酒毕,通身汗下,将旋袄脱了,露出雪白的香肩,发散汗气。
又把裙裤往上轻提,伸出一双穿着宝蓝海棠花鞋的玉足,在那里摇晃。
肌骨薄瘦的脚背上青筋绷显,也已挂着汗珠了。
飞霜道:“胡老板,不知你这里可有客房能住?”
胡老板想道:“我这里已两年不做客宿的买卖。”
但见飞霜是盲人,心不忍拂,便道:“客房没有,破败小院倒是有一个。沈姑娘可是要梳洗?”
飞霜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自上次出门后,风尘仆仆几日,一路到此,期间未曾梳洗。你院子里若是有浴盆最好,我便可以沐浴,若是没有,我便洗洗脚罢了。”
胡老板道:“有的,有的。只是我这院子,原本是不开的,里面杂乱不堪,待我去收拾一下方好。”
转入后院,几刻方回,道:“有请。”
二人走进后院,但见厢庑游廊,小巧别致;树木山石,错落成趣;一带池水,蜿蜒曲折;几处石雕,拱卫正堂。
虽经年月,颜色褪去,但也是精妙花园之属。
飞霜以手摸了摸走廊之栏,上面也尽是些雕龙刻凤,以小见大,想来院子也必玲珑精致。
心上喜欢。
胡老板道:“曾经诺大的家产,最后只剩这一院子。原本是我小女儿住的。”
来到院南一处小阁。
阁中矗立一面大理石画屏,左边摆放紫檀书架,右边排列青瓷花瓶,转入后面,是一张楠木万字床,挂了蝴蝶罗帐,铺了锦绣席枕。
胡老板道:“这里尚能一住,沈姑娘暂且歇在这里。”
飞霜闻到空气中含有浓郁的草木芳香,恰合心意,便道:“多谢胡老板。”
胡老板打过热水,倒入盆内,在阁中放了,随即离去。
飞霜解衣褪衫,脱去花鞋,及待沐浴。
手指夹住鞋膛时却顿感一股湿热涌出,想必是旅途劳累,汗气积聚所致,不由得脸颊飘红。
便打了瓢热水提在手上,欲先浇淋洗净双脚,之后再入浴盆。
房前食肆。
胡老板正在柜台无聊拨着算盘,随手翻着账簿。
忽听得石桥上响起人声,俄顷闯入一个少年来,他撞翻桌椅,跌在地上,惊恐万状。
胡老板定睛一看,认得是赵星眠。
急忙过去搀扶起,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星眠叫道:“有鬼!有鬼!已打伤数人!”
胡老板心道:“之前听人说的鬼是沈姑娘,倒还在后院,怎么又蹦出一个鬼来?”
还不及细问,星眠猛的窜起,环顾道:“胡老板,你这里可否藏下我?”
胡老板道:“好端端一个小伙子,怎么今日疯疯癫癫。我且问你,光天化日,如何有鬼?”
星眠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情况十万火急!我们被人打散了,各自逃命着呢!”
胡老板皱眉道:“莫不是虎风堂……”
此时星眠一把推开胡老板,急急往后院奔去,一面道:“你那院子没人住的,让我先躲躲!先躲躲!”
胡老板在后急的乱喊道:“喂!给我站住!不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