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我选择听歌。”
乔缨拿出耳机戴上,对他微微一笑:“你喜欢的话,耳机分你一半。”
裴砚知将信将疑地接过,入耳便是一阵欢快的唢呐声,紧接着便是一段抽象到不能再抽象的歌词,全程围绕着脚后跟黑黑的皴展开。
哪怕是植物人,听到这首歌也要挣扎着坐起来把它给关了。
他摘下耳机,揉揉被污染到的耳廓,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疑问:“这什么歌?”
乔缨满脸正经:“《脚后跟的皴等着谁来搓》,还不错吧?”
你什么音乐品味?
裴砚知有些后悔结果这只耳机了,只能试探性地问:“……能不能换一首?”
“哦,那你自己挑一个吧。”
乔缨打开手机,大大方方地把歌单展示在他面前,看得裴砚知倒吸一口凉气。
曹万江,请问是什么催使你写出《你要结婚了》《你要二婚了》《你要三婚了》《你要二胎了》《你要三胎了》……这几首歌的?
他闭了闭眼,妥协似的深吸一口气:“要不,我还是给你唱《小兔子乖乖》吧?”
于是在一阵像老奶奶说梦话的歌声里,乔缨安然入睡。
这一次没有做梦,可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胸口有一个很重的东西在压着她,喘不过气。
鬼压床,绝对是鬼压床。
眼皮下的眼球急速转动,乔缨使出全身力气试图唤醒身体,却无济于事。
她想起有传闻说骂脏话可以吓走那些脏东西,本就刻薄的嘴越发刻薄起来,闭着眼睛疯狂输出。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骂出第108句脏话后终于蓦地睁开了眼,然后便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她倒在病床上,一只体格健壮的狸花猫蹲坐在她胸口,见她醒后“喵嗷”的一声从窗口逃走了。
被小猫踩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难怪在梦里会有那么强烈的窒息感,原来是她身上碾着一辆半挂。
乔缨伸出手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忽然发现触感不太对,猛地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哇去,帅她一大跳。
不对,这是又换回来了?
她用手戳了戳裴砚知,因为发着烧,微红的脸颊在病房并不明朗的光线下,显出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脆弱和柔和来。
被子下,裴砚知的手被她虚虚握住,十指交缠的力道不清不重,却给人一种强烈的禁锢感。
乔缨疑惑地盯着这两只手掌,回忆片刻。
她睡着的时候,有和裴砚知牵手来着吗?
—
几楼之上的肛肠科,做完手术的沈颐正端坐在病床上,摆弄着一只直播用的手机。
他那天夜会霍齐姣的照片不知被哪个狗仔拍到传了出去,说他陪睡上位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在各大论坛里吵翻了天。
因为这件事,好不容易接到的戏也被搅黄了,剧组连夜发声明将他退货,生怕沾上晦气。
正当他百愁莫展之时,有家M机构找上了他,给他量身打造了一套洗白的话术,唯一的要求是让他把事情闹大,然后开直播打赏,为机构提供洗钱的渠道。
沈颐走投无路下,咬咬牙一口答应了要求,今天在微博发了一天的疯,成功盖过了阮绵绵生病的热度。
按照流程,他先是开撕剧组,造谣剧组是因为欺负小演员才将他开除,说自己是无产阶级受到资本压迫。
其次是造同组演员黄谣,男演员就造谣是gay?和导演有一腿,女演员就无中生有给她造个金主,故意模糊用词,引导性极强。
最后再卖一卖cp,在粉丝打探阮绵绵的消息时含情脉脉地回了一句:
【沈颐V:她很好,她值得!】
不出意外,很快得到了一堆纯爱战士的追捧,一个个开始咯噔语录,说他火力全开时抽空吻了一下阮绵绵。
有了这层滤镜,连和霍齐姣的丑闻都能被洗成无良导演强迫单纯小演员,摇身一变又成了清清白白的大男孩。
而作为多年对家的李辰星居然也抛掉了前嫌,boyshelpboys,duckhelpsduck,站出来帮他说话,转发微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