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吧,好吧。”夷微落寞地看了眼手机,忽然眼睛一亮,“笔试我参加不了,体测能带我一个吗?”
“……可以,师父应该很乐意。你下手轻点,我师兄是个凡人,不经打。”
宁绥是凌晨三点躺下补觉的,不到五点,天还未亮,外面就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以及蚊子嗡鸣一样恼人的背书声。年少时的习惯往往会伴随终生,宁绥的肌肉记忆跑在了脑子前面,他闭着眼坐起来要摸黑换衣服,却被夷微拽回怀里,挡住眼睛:
“再睡会儿,睡不好也会影响考试。”
“一年好几度的会试要开始了!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各位师兄弟。”两个坤道架起了摄影机,“景齐师兄在那边,过去看看。”
邓若淳一边刷牙,一边练习“噀水”。所谓“噀水”,就是把含在嘴里的水喷出去,喷成细密的水雾,越均匀越远越好,而这很考验练习者的肺活量。
“嗬——噗!嗬——噗!”
他沿着小径走,把噀出的水雾都喷在了花草中。
“景齐师兄,你觉得自己这次会试能考多少分?”
“满分不是轻轻松松吗?”邓若淳又含了一口水,“你俩离我远点,小心被喷一脸。”
“人肉加湿器。”宁绥迷迷糊糊地走到他们中间,“喷我脸上,省得护肤了。”
“神经病。”邓若淳摇摇头走了。
话筒指向了宁绥:“景行师兄,你觉得自己这次会试能考多少分?”
宁绥打算逗逗她们:“今天考啊?不是明天吗?”
坤道们嘻嘻哈哈地:“对,你记得没错,是明天考。”
五分钟后,景齐和景行师兄弟两人在天台会面,比赛谁噀水更远。此举甚至引来了更多人参与,
“都干什么呢?”邓向松敲着锣,扯开嗓子呼唤徒弟们,“回来考试!”
第49章论剑失去了视觉,宁绥只能把方向感全……
夷微像等孩子高考的家长一样守在考场外,跟在门口乘凉的邓老天师目光相碰,又都不自在地别开眼。
考试结束的锣声响起,考生们鱼贯而出看神情,有人欢喜有人忧。宁绥倒是没表现出喜悲,大约是上学时考试考麻了,做律师也要年年考核的缘故。
“还好,背的都考了。”他把笔挂在衬衫胸口的口袋上,“饿死我了,吃完饭,下午看邓若淳打架去。”
话题的主人公却气势汹汹地扯着一个师弟的耳朵走出考场:“我帮你复习,你抄我卷子?”
师弟护着耳朵:“哎呀!哎呀!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抄’呢?”
事实上,三位已授箓的法官考试只是走个过场,并不影响他们法官身份。但成绩太差必定难以服众,所以三人才会在考前象征性地突击一下。
也正因此,邓向松给生病的郝思宸开了后门,病愈后再补考。
中午所有人各自打了饭便四散开去,夷微提前帮宁绥准备好了饭菜。宁绥端着满满当当的饭碗,鬼鬼祟祟地靠近邓若淳,把自己多出来的鸡腿夹给了他。
“干什么?想贿赂我?”邓若淳喜笑颜开,搂着宁绥美滋滋地说,“好弟弟,就算你不讨好我,下午我也会让着你的。”
宁绥脸上含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下午加油。”
体测主要测试北帝授剑法,采取的是比赛打擂的形式。邓若淳作为上一次考试的胜出者,是这一次男子组的擂主,女子组一向由郝思宸守擂,她休息了一上午,自觉好了很多,便强撑着出来。
“你行吗?实在难受的话我替你守擂好了,反正我也打不过邓若淳。”宁绥搀扶着她,担忧说。
“瞧不起谁呢?”郝思宸潇洒地一甩头,“你看好了吧。”
“嘿,好心没好报!”宁绥愤愤不平。
一连打退了几名师弟,邓若淳志得意满,把木剑支在地上:“剩下的一起上吧。”
考官邓向松端坐在擂台下方的观众席,手里不停记录着。测试考察的是弟子们对剑法的实际应用以及临场应变,输赢并不重要。
宁绥向来最受宠,坐在师父身边,不停往嘴里塞吃的,不忘叮嘱乔嘉禾:
“嘉禾,这次就不让你上场了,挨一下挺疼的,你重点观察师伯的身法。”
“那你呢,师父?”
“我吃饱了就要上去挨打了。”宁绥讪讪一笑。
最后一个挑战者也垂头丧气地离开擂台,邓若淳冲宁绥招手:“来吧,别坐着了,早打晚打都得打。”
“你悠着点,小绥身上还有伤。”邓向松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