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单腿跪在中央小桌上,将沈白狠狠摁在怀中,垂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还在不同颤抖的手臂昭示了他的心情。
沈白茫然地埋在一片黑暗当中,直觉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控制。
一股无形的纽带从他们之中穿过去、传进来,穿针引线一般将两人串联起来,沈白不想从副官怀中出去,副官也不想让沈白离开自己的视线。
沈白静静待在副官怀中好一会。
他任由副官抱着他,如同他默许修抱着他、默许安德森抱着他、默许伯恩抱着他一样。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把这一切当成真的了。
沈白颇有点无奈地回想了一遍自己路上获得的特殊待遇,缓缓抬起手抱住了副官。
他把脑袋埋进副官怀中,静静闭上眼感受自己的精神力。
他并非看不见修与副官看向他的精神力带着剧烈惋惜的表情,但沈白甚至不清楚他们为何而惋惜。
能让他坐庄的筹码远远不够,他不想做任何打算。
尽管从越来越多的迹象来看,军团的确打算把他继承人养,可沈白依然没办法相信这种事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沈白胡乱思考了很多事,副官才放开他。
宛如野豹般的男人垂眼揉了揉沈白的脑袋,还没等沈白想好如何开口打招呼,又“啪”一下拉上了挡板。
紧接着,挡板那边传来“砰”的一声,人似乎又重重摔回沙发上,而后再次回归寂静。
像不高兴了之后抱着可爱猫猫蹭了个爽之后无情离开的人渣。
沈白:“……”
他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冷硬挡板,首次感到无语。
哪有吸完幼崽就扔的人?
他都被吸秃了!但是连安慰都没有得到!
他保持着诡异的表情挪到安德森身边。
安德森轻笑着靠近他,两人贴的极近。
沈白纳闷地转过头,刚想问副官怎么了,突兀注意到安德森单片眼镜后的哪只眼睛虹膜极为浅淡,光照不进里面。
沈白眨巴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那只眼睛。
“宝宝在看这个?”安德森挑了挑眉头,凑近沈白诱惑道:“带着眼镜看不清楚吧?你可以摘下来。”
沈白微微往后靠了靠,严肃地说:“可以摘下来吗?”
安德森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声音几乎是沙哑的:“当然。”
只不过摘他们这一支脉的眼镜便只能承认自己是他们支脉的血亲罢了。
幼崽好奇地探过头来,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镜,轻轻往下拉。
安德森屏住呼吸,心跳猛地加速,狂喜在心头凝聚,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下一秒,幼崽扬起一个微笑,手猛地落在他的左颈侧摸了摸:“骗你的,我不摘。”
看安德森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那是没事吗?
真当他是小孩?
沈白冷哼一声。
安德森:“……”
他深吸一口气,凸起的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压着沈白狠狠吸一口。
他闭上眼,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微笑。
舍不得对沈白说一句重话,安德森转过身反手扒开挡板扫向副官。
副官一条腿搭在沙发上,身边散落着一堆烟头,仿佛情绪爆发之后疲惫到极点,连动都不想动。
但挡板往下落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锐利了一瞬,动作迅速地碾灭烟火带走烟味,才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抬起头冷漠地说:“有病?”
安德森恍若未闻,只淡淡地刺激副官:“宝宝刚刚差点成为我的血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