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沙漠正是无垠。”云说,“我会兑现我向你做出过的承诺,尽管你并不清楚。”
沈白怔了一下,从小绒兔后面探出头来,乖乖将手放到云手心。
下一刻,他被云猛地搂进怀中,飞了起来。
沈白睁大眼,猛地看向凤胥。
凤胥靠在柱子上面,闭着眼睛,风打着悠扬的卷儿。
“我们去做什么?”
云露出一个笑容。掖了掖沈白的衣服,他低下头,温柔地说:“……我们去驾驶太阳。”
沈白发出一个轻颤颤的音调,“欸?”
云层变换,风在耳边以睁不开眼睛的速度逝去,空气越来越冷,又瞬息转为酷热。
某一个瞬间,沈白身上的汗快要将神衣浸湿。
他的祝力下意识疯狂涌动起来,如同雪被般包裹住他,榨取主人的所有潜力为他提供凉气。
沈白的心脏疯狂跳动,孜孜不倦的从自己的祝力上汲取凉意——他成功了,汗珠落下,于半路之间冻为冰珠。
沈白恍惚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抱着他飞行、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云。
“……?”沈白惴惴不安地看着云。
“幼崽……”云轻声说,“你自己调节了体温?我还未为你调节呢。”
“啊。”云的眼中显露出猛烈的喜悦与欣赏,“我如今觉得,你与我们一同去……也不是不可。”
沈白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
云泛起笑意:“……你调节过头了,幼崽。”
一股暖流自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沈白下意识贴近了,可怜兮兮地躲在云怀中。
明明距离太阳越来越近,沈白却被活活冻出了小绒兔耳朵和尾巴,紧紧扒拉住自己以取暖。
云为他维持了好久的体温,他才堪堪回过神来,笨拙地牵着那束温暖的祝力,引导自己的祝力回温。
“活过来了。”沈白小声说。
他探出头,身边竟然连云彩都不见了,空旷的似是镜面,天海一线。
往下看去,宛如流水般的“镜面”泛起波澜。
一面池塘在天空中沉睡。
他们自那面池塘中经过,才来到了空旷无垠的“天上”。
沈白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在他的“记忆”中,天空就是天空,但刚才那是什么?
沈白拉了拉云的一角,无师自通地使用祝力构建出一个阻挡风的屏障。
身边的风还在呼啸,他也情不自禁地放大了声音问:“水面?在天上!?”
云的声音自风中传来,模糊而断裂。
他仔细辨别着,听见几个字:“水……是、停。”
停?
沈白的头顶再次冒出一个问号。
还没等他思索完这句话的意思,便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失重感。
沈白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与身边巫祝习以为常的大笑声混合在一起,叫人听着分外可怜。
“云——啊啊呜呜哇啦哇啦哇——”
无心维持的屏障被强风突破,沈白的喊声被风分成几段,咕噜咕噜的叫。
沈白惊恐地抱紧神祝,闭着眼睛大声控诉不怀好意的大人:“怎么啦!!云坏!!”
云的笑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