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解释道:“一般而言,巫祝的幼崽会在六岁开始饮酒,七岁抵达神树脚下,八岁开始游行。”
沈白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他难以置信地问:“多少岁?”
黎神耸耸肩:“六岁?”
沈白头顶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
他这次不推杯子,而是将自己往后挪了挪,远离一群蠢蠢欲动灌酒的巫祝们。
打算伺机而动的笙烽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闷下。
“幼崽,你怎么不但不长高,还不喝酒……”他低声说道,“看上去简直是草食动物一般。”
刀锋猛地捅了笙烽腹部一下,低声咳嗽两声。
笙烽吃痛,咬着牙:“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宠幼崽!这叫溺爱!”
掌管植物生长的神祝缓缓抬起酒杯,挡住自己的唇语,咬牙切齿地说:“并非如此,倘若你的记忆力没有问题的话,应当清楚幼崽的天生神祝是什么吧?”
笙烽放下酒杯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
……幼崽的天赋……无意识窥探情绪与记忆。
他猛地嘶了一声,也伸出手挡住自己唇语。
“……所以,你也承认幼崽当真有点矮,还有说什么都不吃酒这件事很怪吧?”
刀耕瞧了眼笙烽,大觉郁闷。
他明明刚才警告了笙烽“不要再说了”,这家伙贴着他耳朵说话干什么呢?
他眼角一抽,闭着眼睛不说话。
笙烽正想纳闷刀耕怎么不说话,便察觉到衣角仿佛被牵动了一下。
他困惑地看过去,直直对上揪住他衣服的金团子。
——那是祝力。
笙烽身躯霎时僵硬了。
他一顿一卡地抬起头,果然又对上身旁面无表情的幼崽。
……被听见了?刚才的想法?
笙烽额角的冷汗缓慢流下。
沈白摊着小脸注视了一会快要被吓成石雕的笙烽,片刻后扬起一个假笑:“吃酒什么的便算了,我、长、的、矮、怎、么、说!?”
火绒色头发的巫祝眼前一黑,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幼崽,闷头干了一杯酒,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沈白:“……”
黎神:“……”
沈白迅速扫过一圈剩余的神祝们。
他们咳嗽的咳嗽、避开视线的避开,总之没有一个接话的。
沈白生了一会闷气,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坐在地上撑着脸发呆。
昨天后半夜的事,沈白大概知晓一些。
巫祝们若无其事地抢在日头抵达世间之前赶回来。
沈白也若无其事地睡了一会,随后睁开眼睛。
他照常看见了万鸟齐飞,羽翼自空中滑过。
黎神笑着看完了笙烽消失的全程,打趣道:“下一个奇景应叫笙烽来想了,瞧瞧幼崽的嘴,都能撅的挂壶。”
沈白的脸红了又红,抓着小绒兔挡住自己,缩成一团。
“我没有生气。”他愤愤道。
云站起来,朝着沈白走过来,伸出手微笑着:“不过,我们可以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