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喝了酒,晃晃悠悠地踩住塔慕斯的腿,掐着他的脖子说了些什么,随后开始粗暴地撕扯衣服。塔慕斯没有选择与雄虫起冲突,起身就跑,却被雄虫身旁的一群雌虫挡住去路。
争执间,他不慎推倒一名雌虫,雌虫手中的刀刃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到雄虫脸上,从左眼角一直割到下巴。
厄眠气笑了,眼神阴鸷得可怕:“这就是残害雄虫?死刑?”
工作员战战兢兢道:“阁下,繁衍法第13条规定,未匹配的成年雌虫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雄虫的性要求,塔慕斯违抗法律拒绝菲莱忒阁下在先,此事由他负全部责任。”
“我们已经为您带来一位更适合您的S级雌虫,请您将塔慕斯交还我们处置吧!否则菲莱忒阁下将向法院提起上诉,就算您成功保下塔慕斯,也将面临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工作员推出一位蓝发蓝眼睛的S级雌虫,时间太紧,他们只来得及挑选出这么一位与塔慕斯有着相同发色与瞳仁颜色的替代品。
厄眠被虫族这畸形的制度与法律恶心的脑子疼,想发疯,可又顾忌着在二楼睡觉休息的塔慕斯,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将气顺下去一些,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把菲莱忒联系方式与地址发我,我找他谈谈。”
工作员告知了信息,担心再次出现拿电锯乱砍的情况,向厄眠提出一同前往医院看望菲莱忒阁下的请求。
厄眠回到卧室看了看塔慕斯,给他留了消息让他醒后在家里老实待着别乱跑,走时又吩咐智能机器人反锁好门窗。
登上飞行器,厄眠点开婚配软件,在界面的最上方输入塔慕斯的身份ID,在塔慕斯资料的最上方有两个按钮——“申请匹配”“强制匹配”。
“强制匹配”的按钮下方有一行小字说明——您是B级雄虫,可强制匹配所有成年且未匹配的S级以下雌虫。
塔慕斯还在家里安稳地睡着,睡在那张被汗水、眼泪以及黏稠液体弄脏的大床上。
他们前天晚上才开始享受彼此,昨天又几乎腻歪了一整天,今早饭后塔慕斯就出了事,连弄脏的床单都没时间更换。
厄眠不想打扰塔慕斯休息,于是按下“强制匹配”的按钮,立即弹出一个匹配成功的窗口,显示塔慕斯已成为他的雌侍。
通常情况下,系统默认B级雄虫的雌君为S级,所以自动将A级的塔慕斯分配为雌侍。
厄眠手动将“雌侍”改为“雌君”,关闭终端,侧头望着窗外的云层出神。
他愈发厌恶虫族的这种恶心制度。
占据统治地位的不是自身优异强大的那方,而是以欺辱、虐待、奴役强者为乐的弱者。
“雄尊雌卑”的畸形观念已根深蒂固,即使是整个虫族帝国最为优秀的雌虫,只要遇见一名雄虫,就必须卑微地献上膝盖低下头颅。
可怕的是,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即使有少数雌虫觉醒了平等意识,也必须让那些想法烂在心里,否则以虫族对待雌虫的残暴程度,他们必定会被关进监狱施以酷刑,直至思想“合理化”。
终端手环轻微震动着,厄眠点开信息,是一份电子版的结婚证。证件右上角附有结婚照,厄眠与塔慕斯没有合照,所以婚配所的工作员便调取了希泽迩与塔慕斯的证件照,把两张证件照P到一块,组成一个冰冷的结婚照。
雌君,配偶,结婚证。
配偶意味着责任,厄眠一直觉得负责是个麻烦事。相较于配偶,他觉得还是包养关系更方便些,只用享受对方的关照,不用为对方负什么责。其次是炮。友关系,有需求的时候约去酒店睡一觉,其他时间各过各的。
照片上的塔慕斯面容消瘦、脸色发白、发梢发黄,干涩的嘴唇紧紧地绷着,眼睛无神地看着镜头。
手不自觉地伸向照片,指尖穿过虚拟屏幕,将向内凹陷的脸蛋戳出一个洞洞。
——落魄。
这个词汇又一次从厄眠脑中蹦出来。
因为见过某位意图毁灭虫族的黑心反派那狂到无法无天的恶劣样,所以在见到与之完全相反的另一面时,才会觉得对方落魄。
旁边的雄保会工作员不解地看着这位举止奇怪的雄虫。
几乎没有雄虫愿意到惩教所那种弥漫着血液与碎肉的脏臭地方去捞雌虫,更没有雄虫会为了救雌虫而伤害自己。
会对雌虫产生感情的雄虫不算太多,他们大多只将雌虫当成一件可以为自己提供金钱解决欲望的工具,即使有感情,那也只会是主人对宠物或者奴隶的宠爱。
在虫族,“爱情”这个词更适合用在同性恋的雌虫身上,可每位雌虫都会面临的精神崩溃注定了雌虫之间无法仅有彼此。
得不到雄虫的深度精神疏导,那些相互之间爱的死去活来的雌虫注定死于35岁之后的精神崩溃,在极度的痛苦中虫化,变成一只丑陋狰狞且没有理智的巨大虫子,将尖齿对准曾经同床共枕的爱人,用虫化后的锋利巨齿残忍地将爱人吞吃入腹,最终被警方的子弹一击毙命,结束那自认为热烈却短暂的一生。
工作员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希泽迩阁下,让他弄清楚塔慕斯被其他雄虫盯上的原因。
极少部分体质特殊的雌虫,在陷入易感期时信息素会变得比往常更加浓郁甜腻,同时还对雄虫具有强烈的催。情效果。
塔慕斯全身上下都透着甜腻的柠檬糖味,早饭后才与厄眠在餐桌上*过一次,信息素因为情。潮而又浓郁香甜了几分。此时出门,无异于告诉附近的路人:“我很甜,来*我。”
一些搞雌雌恋的雌虫顾忌着塔慕斯身后的雄虫没对他下手。可身为雄虫的菲莱忒不怕,认为顶多就是在事后给雌虫身后的雄虫一点儿钱财。
厄眠完全没考虑到塔慕斯的身体情况,如果他能够再细心些,或者多了解虫族的恶心制度,都不会将塔慕斯推向现在的处境。
厄眠久久地沉默着。
飞行器穿过一片片云层,映入眼帘的白色云层突然变成如血般的猩红色,血红的云层下方伸出无数只形态怪异的扭曲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