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亦或者只是的错觉。
“予然,生理反应的确不是我无法控制的,但是我永远能控制的一件事,就是——”
他温柔地亲吻了一下的嘴角,礼节性的,不含任何情欲。
克制而疏离。
“不去爱我。”
041
宁城的12月,在一场丰厚的大雪里,缓缓落下了帷幕。
临近元旦,城市的街景张灯结彩,喧闹的过节气氛中,仿佛翘首以盼,都在等着意料之中的春节。
宁大的元旦晚会,是话剧社的大四成员在散场前的最后一次公演。
演出结束,周予然跟社团里的朋友在校门口逐一拥抱告别。
时值冬夜,路面还有融雪以后积蓄的薄霜,冷风里,缩着脖子冻到跺脚,呼出的每一口气,搓搓手还嫌不够暖。
不停有车辆缓缓驰过校门口,停靠在公交站牌。
一边看手机,一边在街灯下,费力地辨认每一辆车的车牌号。
马路对面,有车打了双跳,似乎是停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等谁。
周予然坐在冰冷的公交站牌椅面上,有些眼馋地想,为什么别人的车能到得那么快,而自己的网约车会却来得这么慢。
天空中不合时宜地开始飘下小雨,让原本就零下的温度,更有一丝透骨的凉。
冷得快受不了,给司机打电话,却被告知就差一个红绿灯,让再等等。
停在公交车站附近的网约车,即停即走,已经接到了各自的乘客。
唯有马路对面那辆车和孤苦伶仃的自己,像是找不到目的终极。
周予然搓手等待的时候,看到路对面的驾驶位下来的一个人,举着一把长柄伞,手里还抱着一块黑色的羊绒围巾,逡巡目光,似乎是想走到这一侧。
车来车往,他过马路也需要小心看路况。
对方的马路只走到一半,周予然的网约车,已经稳稳停到了面前。
冷到发抖,已经无暇顾及头顶的小雨,径自跳上了才停下来的网约车。
车里源源不断的暖气终于让的身体回温,冻僵的手指也终于有余力去检视手机里的元旦祝福。
今天晚上理论上是要回老宅吃饭的,可宋墨然有故友拜访,在白天的时候就给打过了电话,让晚上记得去宋公馆跟谢洵之一起吃晚饭。
周予然只是笑着应好。
临挂电话的时候,老人家又交代,零花钱够不够用,不够用的话,可以问谢洵之要,在荣玺一个人住得不舒服,也可以跟谢洵之讲,大不了再换一套喜欢的户型,假期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找谢洵之,他会好好安排。
什么都可以找谢洵之。
照顾的饮食起居,在宋墨然眼中,似乎天然就是谢洵之的责任。
“爷爷,我早就不是小孩子啦,不用这么麻烦叔叔的。”
对着电话撒娇,宋墨然也只是笑。
“这些就是他该替他哥哥做的份内事,他要是做得不好,我尽管跟爷爷说。”
“知道啦!”
其实谢洵之样样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永远也不会爱。
网约车顺着导航往家的方向开,周予然回了几条祝福短信,不经意抬起的眼帘,从后视镜中,已经看不到那辆打了双跳的车影——
不是熟悉的车牌,也不是所熟悉的司机。
忽然觉得,有时候一个人自作多情久了,大概真的能做到自欺欺人。
翻了眼日历,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足足有一周没有联系。
生活重归正规,甚至在做任何变更习惯的一些决定时,都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提反对意见,告诉——
“予然,例假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吃止痛药,先试试红糖水,姜汤我会提前给我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