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
固执地抱住他的颈项,满不在乎地低哼了一声。
“我不在乎。”
“他们会说,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爬上我的床,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做,最能取悦男人,我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连死去的哥哥都会看不下去。”
拦在两人中央的伦理道德已是一道天堑,更遑论足足八年的年龄差。
从小被他看着长大,如果放任道德感隐匿,那这十几年对的好,算什么?
别有用心,蓄谋已久?
谢洵之从未设想过越界之后要如何生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他更不想,未来会活在他人似是而非的嘲讽中,会有多少人往身上泼脏水?
他比年长,享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和权势财富,在流言蜚语里,注定是劣方,百口莫辩。
年轻,尚不知人言险恶。
他人即地狱。
他们都会因为这段关系,永劫不复。
“周予然,我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扶着的后腰,拥抱。
他甚至不敢再触碰到。
他所描述的设想,丝毫不会让产生一丝的退却。
松开环抱他的手。
即便夜盲让看不清,但依旧努力地,用自己最认识的神情,去寻找、去注视他的眼睛。
“我只想要叔叔爱我。”
“怎么爱我?”
谢洵之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像禽兽一样,瞒着所有人,把我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们彼此慰藉,白天黑夜,为了满足我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在那个地方的每个角落,互相品尝彼此?”
“把我的身体折成能够充分容纳我的姿势,我会哭着跟我求饶,说我怕疼,说我很累,说我已经到了。”
每一个设想,都曾经入梦。
如附骨之疽。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挥之不去。
黑暗中,他绝望地抬起眼睛,看着。
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等我厌倦跟我过这样的日子,我们两个,就什么也不是了。”
打破这段关系,是一张无法回头的单程票。
他怎么敢赌上全部,却还只能接受,被独自一人遗忘在原地?
不越过那条线,他们永远都会有除血缘外,最深的羁绊。
吵再凶的架、闹再过不去的别扭,也不会有隔夜的仇。
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他们总有在檐下守望彼此、共同看雪的一天。
他可以不结婚,跟一起,两个人,以叔侄的名义,互相照顾一辈子。
面对流言蜚语,他清者自清,能堵悠悠众口。
他忽然牵过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在黑暗中,掌心触到他温热的脸颊,柔暖的大拇指,在他鼻翼侧摸到很浅很薄的一层湿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