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专心听着门外的人讲预约维修进度,只听到的声音闷闷的,哼唧哼唧的委屈。
“我说什么?”
“……”
试探这个话题需要勇气。
一鼓作气未果,这时候再重复,反而已经泄了气。
这个凭空而来的x幻想对象,这个素未谋面的婶婶,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语焉不详的假想敌。
无凭无据,想栽赃陷害给他强按罪名,都显得像在无理取闹。
在这里患得患失毫无意义。
他明天就要出国,为期一个月的分别,未知归期,不想在最后一个晚上还在庸人自扰。
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该死的小婶婶,摘下这朵自己馋了很久的高岭之花。
最好是有三个脑袋,六双手。
否则要是输给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周予然真的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谢洵之是个死瞎子。
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长得又还不赖,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又这么对他死心塌地。
诚然,努力抱他大腿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这一点点小心思算什么呢?
除了希望他能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以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明明喜欢是真的,想跟他好好的,也是真的。
周予然深吸一口气,将鼻腔里的水汽咽回肚子里。
这时候也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委屈地将脑袋靠到他胸口的时候,打定了主意,如果他敢推开,就让这个老宅别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晚色胆包天到底干了什么!
“我是想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私会啊?”
闭上眼睛,小婶婶就不存在。
所以至少今天晚上,至少这一刻,他是独属于的。
“……”
“什么西厢记、牡丹亭,都是这样的。”
按正常的剧集走,孤男寡女深夜暗会,下一幕,就必然是不可描述。
但周予然伤心地想,他应该正好出于CD冷却的贤者时间,如果真想霸王硬上弓,多半还要自取其辱。
越想就越生那个婶婶的气。
恨屋及乌,连带看谢洵之也变得不顺眼。
有心想让他为难,所以拼命将脑袋往他胸肌上挤。
谢洵之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肩宽腰窄,身姿挺拔,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
好吧,没见过他脱掉上衣的样子。
毕竟,谢洵之在面前,保守得跟立了十块贞节牌坊的烈女寡妇没什么两样。
就算想在他身上揩点油,都得仔细看他脸色行事。
所以,除了用脸颊感受他胸肌的轮廓以外,对他脱衣的形象只能靠脑补。
鼻尖在他胸肌上压了压。
除了他身上好闻的冷调木樨香,能真切地感受到柔软的胸肌正随着的动作一点一点绷紧。
确认了,好歹面子里子,都是男妈妈。
可惜这个男妈妈有自己的婶子。
周予然咬了咬牙,伤心地给自己立了个flag——这是今晚最后一次骂这个不讲武德的婶婶。
也不知道是怕黑还是怕冷,拼命往他身前挤,靠得离他太近,近到他能闻到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散发出的清香,像甜甜的新鲜荔枝泡在醇厚的牛乳里,无端引动谷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