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迟轲坐了回去,“还能想起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吗?”
纪谦醒了但没完全醒,跟美人鱼刚上岸似的挪到他腿边,额头枕在膝盖上,大脑一阵刺痛,从最初的最初开始回忆:“我……呃……纸玫瑰?我是不是折了八十朵纸玫瑰?”
八十个屁八十。
抡大锤去吧你。
“算了,你现在也用不着知道得那么清楚。”迟轲掐着他下巴用力抬起。
纪谦很莫名,不过没有反抗。
目光触及深v领口下密密麻麻的吻痕时,耳边“嗡”地一声,幻听到一些渺远却真切的息声。
“你……不是,我……这个……”
纪谦胸口拔凉拔凉的,心想这回算是完了,刚刚还不如不醒。
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下唇被拇指按住,纪谦视线还很模糊,看人都有重影,只能闭上眼凭借感知,讨好地去亲那枚指腹:“……我喝了好多酒,真不是故意的。”
迟轲没应这些道歉,突然问道:“会吗?”
纪谦怔愣:“什么?”
迟轲微凉的拇指擦着两片薄唇探进去,在舌根用力一压:“会不会?”
“咳!”纪谦被这一下按得干呕,猛地后仰身子,用力咳嗽起来。
“看来是不会。”迟轲没那么多耐心,现在烦躁到了极致,不等他调整好就拽着人耳朵搬正脑袋,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微分撑在两侧,“跪着还是坐着你自己看着办,给你半分钟找个舒服的姿势。”
半分钟时间实在太短了。
纪谦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遵从指令,扶着沙发边缘蹲跪在有限的空地上。
迟轲靠坐在沙发里,单手撑着太阳穴,姿态很是慵懒,空闲的那条胳膊衬衫袖口早已卷起,用曲起的食指指节将他下巴往上一挑,纤细修长的无名指和食指并拢探入口腔,抓着舌头往前一勾,又压下去,等他缓了会儿才把两根手指分开。
“别咬我。”迟轲警告,“我手上但凡有一个牙印,你这个月就自己住吧。”
纪谦:“……”
纪谦说不出话,象征性支吾两声抗议,不情不愿地收起牙齿。
“乖。”迟轲心情终于变好了,收回胳膊,拿了张纸慢条斯擦拭水渍,“学会了?”
没太学会,但实践出真知。
纪谦其实困得不行,但知道自己这会儿直接睡死铁定活不过明天,甩甩脑袋,强打精神道:“可以试试。”
迟轲眉梢轻扬,俯身亲了他一口,又靠回去:“我累了,你自己来。”
……
迟轲用湿巾帮他擦脸的时候,纪谦实在撑不住了,连个哈欠都没打,枕着他掌心沉沉睡去。
睡前还倔强地哑声道:“表现还满意吗?”
迟轲勾起唇角,扶着人回到卧室躺下,干脆利落地扒掉衣服,用温水打湿毛巾随便擦了擦,然后直接塞进被窝。
一通忙碌整得一身汗,他又去洗了个澡,站在两间卧室之间来回犹豫。
脚都往纪谦那屋迈了,忽然想到明天要早起上班,只好收回步伐,喜忧参半地回到自己卧室。
喜在能睡个好觉了。
忧在深秋降温,一个人睡还是太冷了。
他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把一章看完才熄灯躺下。
正在充电的手机亮起来,迟轲眼疾手快在铃声响起前静音,看到来电显示,意外地按下接通。
纪谦轻缓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带着微不可查的电流音。
人在安逸的环境下就会想躺平,迟轲听着听着就困了,轻声打了个哈欠。
纪谦听见,终于迷迷糊糊地开口:“老公晚安,做个好梦。”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