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擦拭掉伤口,将那难以宣泄于口的难受再次掩埋。
案桌上那难登大雅的人物姿态就这样直白摊开,明晃晃地将所有的技艺都宣之于字里行间。
而梳洗过后的少女正巧推开门,语气带着几分清洗完的舒畅,端着一碗黑不见底的汤水,她道:“阿久,喝这个。”
是药三分毒。
但许知久已经记得自己喝过一次药了,他不禁开口问:“妻主,这是什么治什么的?”
姜眠停了一瞬,硬着头皮解释:“是补药,补身体的。”
听到此话,少年也没有再问什么,接过来药喝下,随后拿出帕子擦掉手中不小心沾染的药渍。
难喝的味道。
许知久没有表露半分不适。
姜眠把碗随后放在案桌上,却瞧见那摊开的纸页,辣眼刺激的画面让她大脑卡壳,她将书合上,当做什么也没有瞧见。
但许知久明显没有这种顾虑,他叹气:“妻主,我没有经验,等会可以教教我吗?”
他低垂着眸,指尖按在身体锁骨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痕迹好像有些淡了。”
沐洗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检查了一遍,那欢喜的程度让他泡了几次冷水才没有变得歇斯底里。
现在自己还有些维持不住平静。
他衣着打扮并没有刻意挑选,反而用的还是最为常见的那套衣袍,素白简约,衣衫工整。
没有一点引诱的意思,反而更像是端坐主位的正君姿态,就连钻研房事,也似乎是出于更多的考量。
“不用看这些,平常那样就很好。”
姜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白切黑。
少年静静站在床榻边,他逼着自己褪去衣袍,露出那些叫他难以忍受的痕迹,眼底的晦暗更阴恻几分。
这些痕迹与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单是想到这些就已经发狂。
更别提那该死的大婚,好歹这个他还能瞧见,可那日的婚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连跪的天地喝的合欢酒都没有经历过。
大喜之日,妻主一定很欢喜吧?
那就不要怪他除掉异己。
毕竟妻主口口声声都说了,不会再偏私,也欢喜于他,所以留下来谁都是一样的。
希望到那时,妻主也能这样说。
铜镜反射出他的身形,就连痕迹也能看得隐约,他面对搬过来的长镜,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是要将现在的感受深深刻进骨子里。
姜眠喜欢玩新花样。
但她觉得白切黑还是过于超前了,镜子这种把戏也是从那本书学来的吗?
等明日就把这些书给烧干净。
不留一丝痕迹。
姜眠这样想着,面对少年哀求请示的眼眸,还是同意了镜子的保留。
没有撤掉的镜子,少年身影绰约,模糊能看出来轮廓,里衣最终也被褪去。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断断续续起来,眉眼肆意地含着一抹水润。
许知久分出来一抹心神,看向镜子里重叠的身影,以及一塌糊涂的自己,略微挑衅地抬了抬眼睫,勾唇笑了笑。
仿佛镜子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别人一般。
敌对的姿态暴露无遗。
“妻主,你最喜欢我吗?”他的声音早就已经如落水般沙哑,扯着那仅剩的布料与人耳语说着话。
“嗯,最喜欢你。”姜眠不疑有他,只当是床榻呢喃的情话,贴着他的唇瓣却被推拒,疑惑:“怎么了?”
“方才喝了药,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