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那张嘴还要一遍遍叫着“陛下”,故意问他“奴婢伺候得如何”。
裴厌辞未经人事,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交代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棠溪追担心他坏了,手贴心地在前面捏着堵住。
还真是谢谢他了。
裴厌辞一想起来就牙根发痒,眼角恨得洇出一团水润湿红。
棠溪追早就醒了,一只手支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欣赏着他,见他眼睛湿漉漉地瞪着自己,眸光渐渐幽深,笑得漫不经心,“小裴儿又想要了?”
他倒是可以随时奉陪。
“多了身子会亏损,小裴儿忍忍。”棠溪追蹭了蹭他的脸,撒着娇道,末了舒心地偷个吻。
“……”这时候“小裴儿”,昨晚谁“陛下陛下”叫得起劲的。
裴厌辞被叫得简直无地自容,羞恼难当。
倘若他还是前世的身份,他决计不会自甘下贱,去与一个宦官搅和在一起。但这辈子的官奴身份,让他放下了许多束缚,更随心了许多。
棠溪追生得貌美,又仿佛故意似的,在他面前总时不时流露出别样的情态,勾得人心痒难耐,接触这么多次,说完全不对他意动是假的。
一时贪了美色,没防着这阉人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藏着掖着不说,非得待到了床上才叫他难堪。
这般想着,他恼得往棠溪追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如此大幅度动作之下,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除了一点酥软之外,没一点痛的地方。昨晚他玩得尽兴,一时忘了会伤着身子,没想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棠溪追把人吃到嘴,好说话的很,任由他踢踹,隔着被子虚搂住人,笑道:“现在踹也踹了,能不能不恼了?”
“我不是皇帝,你以后别唤我‘陛下’,被旁人听去,还以为你肖想当今陛下。”裴厌辞道。
借尸还魂一事毫无根据,他是不怕这人会将此为把柄要挟自己。
就是这称呼在那样的场合叫出来,让他觉得羞耻。
“小裴儿还不晓得我么,只要尝到了好滋味,就会严实的很,”棠溪追捏捏他被子外冒红的耳尖,“就像小裴儿的小嘴,每次绞得我都抽不动。”
“你还说!”他羞得眼皮和双睑都带上了海棠般醉人的霞色。
“不说了不说了,”棠溪追抱紧了人,脸埋在他的颈窝细细嗅着他的体香,轻叹道,“小裴儿,他日若帮你成为世家子弟,可别忘了我立下的汗马功劳啊。”
裴厌辞目光微顿,接着笑了,“怎么,这不是一次性的交易?”
“若是只有这一次,小裴儿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如蛇信般嫣红的舌尖细细舔舐着他后颈处的“奴”字,那里的皮肤被烙过,表面起了崎岖,泛着淡淡的粉意。
动情时,那里更是红得动人。
“汗都是我流下的,你昨晚何曾出过汗。”裴厌辞嗤笑。
这人昨晚连气息都未曾乱过。
“小裴儿若想身子清白干净,可少不得我这张嘴去舔干净。”棠溪追低声轻笑,意有所指道。亲了亲他的耳垂,明知道他那里动不得,就喜欢看他呼吸又急促起来的样子。
“忍一忍,再来可就伤身子了。”
“你离我远点。”裴厌辞把人推开,努力平复体内躁动的气息,掀开被子,给自己穿衣衫,一边懊恼,“都怪你。”
这人撩人的功夫实在了得。
棠溪追躺在床上,见他呼吸急促,晓得兴致又被挑了起来,望着他白皙滑腻一片的后背上,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而翩起,眼眸又深了深。
这人哪里晓得,他入宫时已十三,身体已经发育得知情识事。在他入宫后的这十几年里,时常被这种感觉折磨着,偏偏发泄不得半分,只能生生忍耐,等体内汹涌的红潮自己褪去。
所以,他也想让别人尝尝这个中滋味,想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身心俱残,折磨他们神智,摧毁他们的智,享受着他们的失控,癫狂,崩溃绝望,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直到有一个人,不怕他的脏,他的阴暗卑贱,残暴嗜虐,无所畏惧地靠近,一点点捡起他的碎骨,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样儿,告诉他,“你与顾九倾并无二别”。
在裴厌辞的眼里,他是可以和王朝最尊贵之一的太子比肩的存在。
他从未在裴厌辞身上看到对他任何的鄙夷轻蔑、胆寒畏惧,抑或是谄媚讨好,甚至偶尔还和他调笑。
只有和裴厌辞在一起时,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一个与所有人平等的正常人。
“怪我。”手指轻轻点了点后背,待他好奇地扭回头,棠溪追掩去了眼底的仓皇恐惧,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倘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伤害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非他所愿。
裴厌辞面上浑不在意,嗤笑道:“你先伤害得了我再说吧。若是哪天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