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靠谱吗?”新来的监生感觉自己对国子监。对祭酒大人的崇敬敬仰之情悉数幻灭。
读书人心中最向往之地,怎么和下九流的街头算命先生一样。
他正郁郁,突然旁边的人撞了撞他,“祭酒大人叫你呢。”
“叫我?”那人透着一股憨傻之气,转头就看见上首的裴厌辞含笑地找他上前。
“给你算命呢,快去。”旁边的几个年长监生挤眉弄眼逗笑道。
那书生心里更加闷闷不乐,到底还是走了上去。
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呼起哄声。
这位祭酒大人真年轻。他想道,看着比他都小。
但这不应该呀。
“你叫甚?”裴厌辞示意他坐到书案对面的蒲团上,“咱们聊聊天,其余人今日自习。”
“学生应世金,见过大人。”
“听着好像崇州口音啊?”
应世金看他和善可亲,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出身木匠家庭,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从镇上私塾到县里的官学,再到州城的官学,最后考核通过进了国子监。
普普通通,和今年大多数下面上来的监生一样。
“我们镇里人爱坐的马车就是我爹做的,车厢轻便却又稳当,平时两匹马一天能跑四十余里,我爹做的马车能跑五十多将近六十余里,手艺远近闻名,因为他的车轮有个特性,能轻易碾碎和震开石子……”
“还有我娘和我姐……”
应世金没甚世面,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见他始终一脸谦逊,也不由得意自满起来。
每一个文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傲气,能进国子监的平民更是人中龙凤,骄傲更是必然。
“大人这样管国子监可不行,会出乱子的。”
“哦?那你觉得,这个国子监如果管才能变得更好?”裴厌辞也不恼,微笑道。
“得树立威信。大人太过散漫,人人都觉得好欺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应世金侃侃而谈道,“我听闻今年有一项举措,拿出五十个名额,放给那些差一点考上但遗憾落榜之人,只要他们一年能交一万两,就能重新入学,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如此神圣的地方,怎么能被金钱的铜臭味玷污。”
“那些人并不你们差多少。”裴厌辞淡淡道,“他们与你们学问差不多,你能说这话,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比你有钱?”
应世金脸色顿变,愤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就如戏折子里唱的,金钱百外难买男儿骨,黄金万两铸不成脊梁身……”
裴厌辞惊讶了,“你还看戏,木偶戏么?”
“是啊。”应世金道,“我们家全部人都爱看,现在谁出门碰不到几个没看过木偶戏的人吧。”
裴厌辞点点头,“看在还是戏友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听说过兼济印书局么?”
应世金兴奋地点点头。
“平日无课时,我许你去那里免费看书。”裴厌辞提笔帮他写了封信,“但有个条件,跟着里面的于簌承于大人好好学,今年夏至,我要看到一项新的杰作。”
“甚杰作?”
裴厌辞微微一笑,“火枪。”
第138章任教咱们要号召天下百姓,多多歌颂当……
“何谓火枪?”应世金愣了。
他从来没听过。
“等你造出来就知道了。”裴厌辞打着马虎眼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从翰林院捞了几个道士,他们不满一淼老道独断专行,裴厌辞三言两语就把他撬到了印书局,说是撰写几本道家修炼功法留给后人,再许了场地给他们炼丹,没想到炸炉了。
道士对炸炉都习以为常了,一淼给皇帝炼丹还动不动炸炉,搞得皇帝三不五时就紧张,抛下政务就去看炉子。裴厌辞头一回见到炸炉,震惊它这威力原来这么大。
道士笑话他烟花爆竹都不晓得,它们是差不多的道。
裴厌辞马上联想到,若将这些东西拿去攻击敌军,岂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兵器?
他把这个想法跟于簌承说了,两人合计了一晚,觉得当前人手太少,尤其是有学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