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朝在改制为宗之前,动用皇权遗留的一切资源,给后嗣淘得了一门蕴血藏脉的神功,皇家血脉越纯,其功越是得益。
所以与师徒相传的其他宗门不同,皇寂宗至今仍以血脉为尊,只从皇支后嗣中挑选血脉浓厚、修行卓绝者传为宗主。
都道皇寂宗有意再霸中原,只是几千年来并未彰显太多野心,世间也便少有将此话当真的。
当日万法宗,宁尘已见过了皇寂宗宗主。
燕无咎明黄长袍风流倜傥,说起话来气度威然,连浩天宗宗主谭绝也要看面子尊称一声燕皇。
宁尘可没忘,陷害龙雅歌时,谭绝是那只出头鸟,燕无咎可是在旁边帮忙扇过翅膀的。
寒溟璃水宫暂可不疑,皇寂宗却是结结实实和浩天宗捆在一处的帮凶。
宁尘咧嗤大嘴:“昭天祭祖大典谁不知道,听说是十年一次,皇寂宗里里外外跟过节一样。他们俩要去大典捣乱?那不作死吗!”
柳轻菀缓声道:“他们自然没有胆子扰乱皇寂宗祭祖。只不过皇寂宗有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世间知道此事的虽然不多,但其他大宗顶尖修士大多也有过耳闻。不是有话说么,知道秘密的人超过三个,也就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一听秘密宁尘可来劲了,往前凑了一步:“楼主快些讲来。”
“皇寂宗祖陵所在处,距大燕皇城往北四百余里,从前乃是妖族城域。后来人族妖族交战,原先妖城被焚为废墟一座,这场大战血流漂橹,怨气戾气经久不散,多有妖灵怨魂出没。前人只得以大法力塑一天地界,将整个妖墟封入其内。”
“天地界?”
“白帝城内称方圆界,占地已是不小,却比不得容纳妖墟的天地界。那天地界内疆域广阔,足有半个州府大小,可惜此法乃是飞升仙人所撰,如今已经失传。”
宁尘掂量着手中庚金剑蜕成的密钥:“所以,这玩意儿就是进入妖墟的关键吧。”
柳轻菀将头一点:“你脑子转得倒快。皇寂宗起祖陵时,借了这妖墟的广阔,几千年来皇室墓葬都筑在妖墟之中。那妖墟中妖灵魂怪不少,正好被皇寂宗作历练弟子之用,也是占了不少便宜。”
“闹了半天,是要去刨人祖坟……”宁尘算是琢磨明白了。
“皇寂宗祭祖大典十年一次,下一回即在眉睫。你带他们从秘门入到妖墟之内,待大典时皇墓禁制大开,便可靠近妖墟中的陵寝墓群范围。其后他们要做什么便由得他们去做,你需将他们所作所为全部记下。”
宁尘点头:“您看,还是得咱这种心腹人才能放心吧!我若拿假话编一编说给楼主,可不是白忙活一场?这回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宁尘已受了恩惠,可着劲儿也得给您把事办成!”
柳轻菀哼了他一鼻子:“你也不用再拿话儿戳弄,既然答应叫愫卿安安稳稳住下,我绝不再为难她母女。你尽力而为,且叫我见见真本事,今后龙雅歌的下落也好叫你一同插手去寻。”
宁尘抿了抿嘴,没有接茬。话到这里已是说得够满,她认认真真搬出龙雅歌的事,宁尘便不能再有半分二意。
柳轻菀翻手取出一只小小布囊:“收好。只要景水遥拿了皇陵中的陪葬物,你就打开此物,按其中字条行事。”
“还跟我这儿玩起锦囊妙计来啦?”宁尘哭笑不得将布囊收了。他这性子哪能叫人这般摆布,心说等出了门就打开去看。
柳轻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花肠子:“我却不是要用这法子故弄玄虚。只是景水遥似是身负某种神通,能察觉他人计心。若是你提早谋划心念不正,恐被她堪破。”
“那你出歪主意,不也一样被她识破?”
柳轻菀笑道:“在潇湘楼,谁能对我施展探查法门?”
“行……”宁尘强行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劲儿。
柳轻菀交代了宁尘秘门所在之处,又将一幅妖墟布局图摆出来,叫他用神识印在了心中。
宁尘不禁咂舌,自己盗取庚金剑听起来功劳不小,可真正的大头儿都是潇湘楼自己办得的。
且不说如何探得密钥被铸成庚金剑一事,单讲这皇寂宗腹地秘境的地图,就不是轻易能弄到手的。
宁尘在脑海中把地图过了一遍,睁开眼问柳轻菀:“楼主,我们刨人祖坟,要是被人发现,来找咱的麻烦咋办?”
“我自有分寸,总不会拿你背锅就是了。宁尘,要与五宗法盟作对,没有根基可是万万不行的。若你和苏血翎一同归于潇湘楼,很多事也都好办的多了。我一不催你二不逼你,话说给你了,你好好过过心吧。”
宁尘沉声应是,摆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暗中却不禁哼了一声。
潇湘楼探查消息的本事的确令宁尘心服,可他手掌偌大一个离尘谷,怎么都不不至于真的委身柳轻菀被她使唤,倒是找机会吃下潇湘楼归为己用还差不多。
只不过这念头也是八竿子戳枣尽掉些有的没的,如今还是得先把眼么前的事儿搞定。
收拾停当,宁尘跟着柳轻菀重新回到前厅。厅中二人还算沉得住气,景水遥那晶莹剔透的眼睛往宁尘身上扫了一圈,不知在思忖什么。
方才柳轻菀不是说了么,这姑娘有堪人之能,指不定就在读自己心思是正是邪。
宁尘也不拦着,故意在脑海中勾画着如何将她扒个精光搂在怀里亵玩一番,只望试她一试。
但见景水遥面上不见半分波澜,宁尘便知,她就算能读,也知不了那般详细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