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堪堪起身,勉强提气准备应对,却被宁尘巽风邪体卷着狂风遮在了身后。
宁尘可再没一点藏着掖着,他满身真气鼓到极致,锟铻刀借风势在空中猛旋十几圈,妖灵三箭被他硬生生催破在面前。
霍醉缓过一口气,飞身往废墟中闪躲,宁尘也不恋战,随她一起缩回。抬头再一看,景水遥真力气竭半跪于地,许长风却已御剑冲向远方断崖。
他御剑虽快,可若妖灵再施攻击他却是决计躲不过的。不过断崖那边全无声息,可见景水遥的箭已然是中了。
方才她沉心以待,恰抓住妖灵攻击刹那出手,好叫对方避无可避。这等机敏老练着实不凡,只是让霍醉身处险境,不禁叫宁尘心生恼火。
可毕竟事儿成了,宁尘也只好咽下自己那点儿火气,一起随许长风向断崖飞去。
待他们跟上时,许长风已把三处断崖都清查了一遍。
那山崖上果然镌有塑魂法阵,与宁尘先前所想无二。
不过那塑魂法阵已颇为破败,少说也有百多年没有维护了。宁尘松了一口气,总归是不用担心行迹暴露了。
妖灵守卫被景水遥一箭射得魂飞魄散,再没留下半点痕迹,倒是杀得干净。
宁尘偏头看着景水遥:“闹了半天,这武道剑修是装的。”景水遥没应声,旁边许长风抢先道:“我寒溟璃水宫精研武法相合之道,阿遥确也练就了剑修身法,倒不是为了瞒你们什么。”宁尘眨巴眨巴眼儿,心说许长风怎么说话味儿变了。
原先那居高临下的傲慢不见了,声音也变得温润平和起来。
他对许长风道:“你也真是对她有信心,刚才她箭要是没中,你窜过去可就要命了。”
“阿遥是宫主真传,做事向来稳重。”许长风侧身看了景水遥一眼,目中有光,“况且就算没中,我也不能再叫霍姑娘和阿遥露在箭雨之下。”许长风第一时间御剑冲阵,却是抱着诱敌之意。
他如此决断果敢,倒叫宁尘有些敬意了。
这哥们儿脾气和自己不对付,但着实不是腌臜之辈。
算了算了,以后不找他晦气便是。
四人不敢久留,即刻上路。
有了这一回的灰头土脸,宁尘再不敢大意,去了心中惫懒,专心谋划行路之处遮掩行踪。
如此这般一路走去,好歹没遇上什么别的么蛾子。
经此一战,四个人不知不觉竟近乎了起来。霍醉试着与景水遥攀谈,有来言有去语,已如朋友一般。
“阿遥,你本门儿是水修吗?”
“我随宫主修得冰法,却也不好简单论做水修。”景水遥言语虽如先前一般冷,话却多了不少。
宁尘插话道:“那就是冰修呗,可你总不会只能结冰不能聚水吧?先前怎地还要我们帮你掐聚水决?”
“想要将妖灵一击毙命,凝冰成箭时所需水元极多。方才间不容发,我若先聚水元就要错失良机。”
宁尘唔了一声,又道:“这冰修到底是个什么名堂?法道灵修,我只听过风水火雷四门,你怎地却能修冰?”
这可不是宁尘鸡儿长见识短,他当初在合欢宗跟龙雅歌修行,深阁重典也算看了个遍,全没听说还有凝水成冰的法门。
“你也知吾宗名为寒溟璃水,有些独门秘法很奇怪吗?”
“那就是不给说咯?”
“没什么好说的,独门秘法总不能私自传你。”
“嘿!神神秘秘,不痛快,不坦荡。”
宁尘抖了几句玩笑话,没当回事儿,按景水遥性子本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这一回她却展了展柳丝眉,轻飘飘跟了一句:“有些人看着坦荡,却藏了本事。”宁尘一哏儿,摆出一副粗黑傻楞模样:“啊?你说我?”
“自进了妖墟,我与许师兄真气逸散,如今气海只勉强维持灵觉初期深浅。方才你援护霍姑娘,使得却是灵觉中期的气劲。你因何能不受妖墟影响,怕是也不愿与我们说吧。”
宁尘吸了一口凉气:“奶奶的,这黄泥掉进裤裆,是不是屎可说不清了。我说我自个儿也不知道,你也不信呐!”
景水遥看了他一眼,目光揶揄,把宁尘弄了个哭笑不得。
旁边许长风呵呵笑道:“各门各派都有不传之秘,非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不必介怀。”
宁尘实在忍不住了,转脸对许长风说:“你怎么一扭头成了和事佬?变脸猴子似的。”
他话里故意挑事儿,想刺挠一下许长风好叫他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