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揶揄:“你一个修仙的成年男性,叫你一声就吓成这样?不觉得害臊吗?”
宣病脸都皱了,“这有什么害臊的,我才十九,又不是百岁老人……yue……好苦呀!”
他吐出一口绿色的染料水来。
师无治轻声一笑。
“呀,怎么摔进去了?”有南族人被水声惊动,跑了进来,“小公子,你没事吧?”
宣病伸出被染成绿色的舌头,看上去格外可爱,“姐姐,你觉得……呢?”
那人没忍住笑了,连忙解释,“没事没事,纯天然的哈,能吃的!就是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来,我让人给你换一件吧。”
宣病蔫蔫的,垂着尾巴,跟着她过去,完全没有刚才那抬手就赏人一巴掌的恶劣。
师无治刚想跟过去,却被叫住了。
“前院的长桌宴好咯,您这边请。”
*
南族人大抵都是心大的,刚发生了那事,现在就已又放回了焰火,摆起了长桌宴。
长桌宴是南族人宴客时的最高礼仪,通常在族中盛会、家中嫁女,又或者举行祭祀时才会摆出。
宴上皆是当地特色美食,一眼望去琳琅满目,极其丰富,远处的天际夜幕上更是焰火纷飞,汇成吉祥的图腾模样。
风中送来了花的香气。
族人们也不拘于俗世礼节,各自入座,个个都笑嘻嘻的。
桌上的酸汤牛肉红艳艳的,闻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烤全羊置在架上,慢慢的用小火烤制,羊油滴滴落下,鲜红的海椒粉一撒,又酥又香。
姑娘小伙们坐在一起,偶尔传出几句嗔怪似的拌嘴。
“诶宣病呢,”年茗舟冒了出来,还穿着那女式裙袍,他在宴席中扫了一眼,一眼看到了华宥志,连忙招手:“华——兄!你看到宣病了吗?”
师无治抬眸,走了过去,冷着脸:“刚跌进池子,换衣服去了。”
年茗舟本来不害怕,这么一看,哽了下,“华兄,你……不开心吗?”
师无治一顿,眉头一挑,面色总算有了点活气。
“他没开心过。”一旁的宫观棋补了句,“就这面瘫脸。”
师无治眯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忽然说:“我开没开心过,你问问宣病不就知道了吗。”
宫观棋一噎。
“啊,宣病出来了……”年茗舟猛地一看,“咦,怎么穿了个女袍?”
师无治一怔,转身回眸。
刹那间,远处的夜幕飞上了一串焰火,周围的乐声骤然响起,宣病穿了身黑蓝色的裙袍,戴了简单的银冠,毛茸茸的耳朵从冠后摇了摇,大尾巴则从女袍开叉的地方探了出来。
檐下的灯盏被风吹动,晃了起来,烛火的光映得他面容越发皙白。
师无治呼吸一窒。
他总算明白,年乌卿为什么会注意到心上人的银冠上到底有没有打宝石了。
比如现在,他就觉得宣病额间那块白色宝石,应该换成金色。
属于他的颜色。
“咦,你怎么和我一样穿女袍呀?”年茗舟迎上去,出现了年妹妹的声音,“我是女生,你是男的啊!嘿嘿……我摸摸耳朵,好不好?”
年妹妹伸出手,跃跃欲试。
但她的手腕被师无治钳住了。
“不、准、摸。”师无治冷冷的,“他的妖毒会传染。”
宣病白了他一眼,你的神经病才会传染!
年妹妹蔫了,“好吧,不过你穿这个也好看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