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量领着众人走出了此处,绕绕弯弯,走过几个小巷子,推开了一处寻常府邸的大门。
“朕损兵折将,粮草都耗费了大半,还要继续吗?”
“我们为什么要在天黑赶路啊?”
“当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吴明彻葬送大军,身死敌手,数万老卒死伤殆尽,逃回来的军士们还不到四成!”
淳于量说起了自己的战略,陈顼听得颇为认真。
“其余的事情,改日再说。”
“其余那些侄儿,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只要不造反,绝对不会亏待。”
几乎是淳于量推开门的那一刻,甲士们的强弩都已经完全对准了他。
刘师知越说越是激动,说起前线的战事,他也忍不住的红了眼。
而淳于量似乎也没有想得到他的什么答复,他很是平静的说道:“就因为他身边有太多你们这样的人了,读书人,自以为读了些书,就什么都懂了,战事,军事,什么都要插一手,不管自己懂不懂,混账话是张口就来。”
“有些事情,哪怕只是个幻想,也会因为其破灭而失智,这跟陛下出兵北伐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不出兵北伐,他们也会找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来动手。”
陈顼就站在此处,聆听着远处的马车声响与甲士甲胄的碰撞声。
陈顼笑了笑“淳于公且起身吧,靠近些来。”
刘师知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的尸体,明明在片刻之前,他还是心怀壮志,野心勃勃。
“我们何时动手啊?!”
“要早些到达封地。”
当他们走到了最里头的屋前时,陈顼就站在房梁飞龙角之下,双手背后,欣赏着天边的月色。
刘师知看向了他,“将军。您来说吧。”
这位一脸儒雅的老将军,是国内能压吴明彻一头的军中大佬。
“黄将军如今跟刘桃子在庐江周围大战,出兵增援的时候,先不要急着谈论。”
“无法击败,刘桃子麾下都是骑兵,若是我们深入,他可以袭击后方,若是我们追逐,他可以溜着我们到处跑,我们没有足够的骑兵来遏制他。”
刘师知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的淳于量。
“嗖~~~”
淳于量行了大礼拜见,那些武士们将人头摆放在了一旁。
陈顼当晚就返回了皇宫,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外出过。
他的父亲乃是前梁国的光烈将军,后来以布衣的身份跟随萧绎作战,这一生的经历不可谓不传奇,帮助王僧辩大败荆襄蛮人,跟随他平侯景之乱,打过周,打过齐,带着吴明彻平过华皎,他有着自己的老部将,比起国内的将军,更像是一个国内诸侯,因此也受到很大的忌惮,官职是不断的被罢免又不断的被册封。
陈伯宗不是很明白,他弹出了脑袋,圆嘟嘟的脸被冻的红。
淳于量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些悲伤,“吴将军的预判是对的他犯下的唯一过错是轻视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则是前太子临海王陈伯宗的府邸。
陈顼没有回答,淳于量消失在了远处。
“继续。”
陈伯宗一脸茫然的坐在马车内,看着周围的甲士们,这些负责照顾自己的军士们,忽然变了个模样。
军官骑着通黑的战马,跟在他的身边,听到陈伯宗的询问,军官低下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