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是极信赖她,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是和她商议。
此刻,更是示意长公主也坐到龙椅上来回话。
长公主脸一红,略略谦让,却真的陪着坐在龙椅上。
皇帝让赵兆略略把分歧和她说了。
长公主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当下有了定夺。
她朗声问赵兆:“赵大人,不知这海外马,浮海而来,漂没几何?存活又几何?”赵兆一怔:“微臣尚不知。”
长公主又问:“此马虽然高大,但耐力几何?性情又可温顺?作战又可勇猛?”赵兆又是气苦:“微臣亦不知。”
长公主又笑道:“无妨,如此军国大事,也不急于一时。不若等四弟和赵大人”,她特意把“赵大人”拖长了音,“把各项事务都盘算好了,搞清楚了,再作定夺也不迟。”
众皆喏喏。
皇帝也觉得处理得滴水不漏。
既没有得罪自己的皇弟,也没有让臣子的积极性受到影响。
因此,他这几年来是越来越信任自己这个聪慧能干的妹妹了。
赵兆转身,出了崇德殿,长叹一声,世人皆谓自己是一手遮天的奸臣。谁曾想,他要推行点点变革,也如此之难。
如今,东有燕云的具装重骑兵,北有阗胡的敕勒黑军,而几个皇族,处庙堂之高,又怎会知道,自家北魏的骑兵,早已不堪一击?
他摇了摇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深夜,北魏皇宫内宫瑞颐殿。
长公主拓跋芸正娴静地坐着,翻阅着一些大臣的奏章。
最近几年,皇兄拓跋垂越来越不爱理政了,整天钻在……女人堆里。
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极为忠心,因此居然把单属皇帝的奏章批红,也交给了自己。
虽说自己在批红后,皇帝理论上还是要看的,然后加盖玉玺。
但拓跋芸却知道,这些奏折,皇帝十之八九是完全不看的。
也就是说,庞大帝国的纷繁政务,十之八九竟然是自己一个久居深宫里的女子一言而决。
而现在,宫女太监知道她批阅奏章的时候,喜静不喜动,所以远远的都在殿外或廊下守着。
如今后宫里没有皇后,更没有皇太后,太皇太后,因此隐然以这位长公主为尊。
而她虽然性情温和,但御下颇严。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她多年来养成的气质,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此刻,长公主拓跋芸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没有繁复的装饰,只用简单的白玉簪子别住,却显得端庄大气。
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托着她修长的脖颈,显得更加优雅高贵。
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绣着祥云纹的宫装,衣料轻柔细腻,滑顺如绸缎。
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上面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更显富贵逼人。
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细致入微,可见绣工精湛。
忽然,眼前的烛火微闪,地下略有震动。
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再接着,某处的一个衣柜门“嘎吱”一声打开。
居然有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走了出来!